大明·徐後傳 85.再起風波
早上習武過後,徐達有朋友來訪,去了前廳迎客。徐妙儀和徐增壽留在校場整理兵器,徐增壽擦着一杆長槍,問道:「妹子,不過是一場比試而已,何必一副豁出去以命相搏的樣子?嚇死我了。」
徐妙儀將雙刀擱在兵器架子上,說道:「你不懂的,你可以整天整夜的和常森在外頭玩樂不回家,想去哪裏就去那裏。身為女子,關在宅門內,猶如金絲雀般不得自由。我是在爭取可以自由出行的特權,當然要拼出全力了。」
徐增壽嘆道:「爹爹和我都寵你、疼你,幾乎一切都依着你,你還不滿足啊。」
徐妙儀板着臉說道:「我是個人,又不是什麼狗兒貓兒的小動物。寵愛算得了什麼?別說現在父兄疼愛了,哪怕是將來嫁了人,丈夫的寵愛也不是我想要的。」
徐增壽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徐妙儀想了想,說道:「我也說不出來是什麼。簡單的說,就是尊重我的想法,把我當做一個正常的人看待,有自己的態度,有自己可以安身立命的本錢。喜怒哀樂發自內心,不用依附於任何人,哪怕這些人是我的父兄,我的丈夫,甚至我的孩子。」
&果連自由出行的資格都沒有了,那麼我說的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
關鍵是,如果不能自由出行,或者只要出行,身邊就跟着一群徐家的護衛,還有丫鬟婆子,徐妙儀根本無法脫身去尋找圖裏的張士誠密藏啊!
原本還想以徐家大小姐的身份,通過徐達的手去查謝家往事的。可是徐達為了避諱,已經明言不可能沾上謝家任何事情,這一條已經是死路了。
現在又和明教斷絕了來往,想要像以前那樣利用明教的人脈和力量也不可行。所以必須要通過永安郡主提供的秘藏圖,暗地裏查訪,完全靠自己了。
徐增壽卻頂着一張二皮臉說道:「你不稀罕寵愛,我稀罕啊!我多麼希望爹爹能夠也能對我百依百順,要什麼給什麼,不要總是打我、罵我。」
徐妙儀問道:「可以啊,代價是連出門的自由都沒有,整天忙於家務或者繡花寫字,你願意付出這種代價嗎?」
徐增壽連連搖頭,「我是個男人嘛,在家裏坐不住的。」
徐妙儀也要搖頭說道:「沒有誰天生就應該被關在家裏的。所謂寵愛,其實以愛的名義為牢,困住女人的手腳和心性,讓她們心甘情願關在家裏罷了。」
徐增壽問道:「妹子,你想要幹嘛?」
徐妙儀說道:「反正我不想像大嫂那樣,困在內宅中,練蠱似的和一群女人撕咬互斗,活生生的把自己練成了一個蠱王。」
蠱王?傳說南邊人練蠱,將各種毒蟲放在一個盒子裏,埋在地下,幾年後挖出來,唯一存活的那個就是蠱王。
想到這裏,徐增壽起了雞皮疙瘩,「哪有這麼誇張,妹子,你想左了。」
徐妙儀將手中寶劍入鞘,「你們這些男人啦,總是幻想妻妾和諧、姑嫂和美、婆媳親如母女,欺人且自欺着,但願長欺不願醒,你開心就好。」
金陵城,白塔巷。
吱呀!
周王朱橚推開了一個臨街鋪面的大門,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味撲面而來。
一旁朱棣說道:「五弟,這個鋪子是給你的,周圍住的都是平民百姓,以後得空便來這裏行醫吧。」
&謝四哥。」朱橚明顯瘦了許多,一襲黑色道袍穿在身上顯得格外寬大,空蕩蕩的。他走進藥鋪,一直頂到了天花板的一排藥櫃前,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梯子上往擱藥的抽屜上貼藥名的紅簽。
&郎,你來的正好,幫我往標籤上塗上漿糊。」徐妙儀回頭笑道。
&糊熬好了。」宋秀兒從隔間端了半盆還冒着熱氣的白漿糊,對朱橚笑道:「朱五郎,整天悶在家裏作甚?大好男人,正是做事的時候,連我一個小女子都當了胭脂鋪的小老闆呢。」
阿福趕着馬車回來了,樂呵呵的說道:「我買了鞭炮,還請了戲班子過來吹打,今日定開張大吉。朱大夫,我在徐家瞻園那裏住不慣,到你的藥鋪看門打雜好不好?」
三個月了,舊情人變二嫂。唯有這些人依然想着他、掛念着他,朱橚有些眼熱,幾乎要落下淚來,「福叔不必客氣,只要你能來,我肯定歡迎的。」
阿福馬上拱手叫了聲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