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主則緊張的盯着趙兵,默默的計算着時間。
兩個時辰早就過去。
三個時辰,也慢慢過去。
這已經是第六個時辰,這創造了新在紀錄,連龍主都不得不在心裏感嘆讚賞。
趙兵表現出來的意志力,實在是讓他都感到震驚無比。
這種忍耐力,非一般人所能比。
趙兵現在的感受,就是生不如死。
身體明明冷得僵住,似乎器官都要停止運轉,這是神經上的感受,但經脈間卻是火熱無比。
一面是如進冰窯,一面是如進火爐。
真正的冰火兩重天。
這都是神經的感受,很奇妙。
很難想像,一個人可以同時經受冷熱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但他此時真的就是這樣,而這樣的經歷,生不如死。
除了神志還保持一份清明之外,他和死去已經沒有兩樣,完全憑藉着意志力在堅持。
可他的身體,其實只是蒙上了一層黑黑的冰屑,如同冰雕,與常人無異,又像是雪地里豎起的雪人。
這塊萬年寒冰,實在是儲存了海量的天地元氣,而且是至精至純。
趙兵已經邁過了六個時辰,可天地靈氣,依然自動的湧向他的身體,他的經脈快要被撐爆,他能感覺到天地靈氣似乎快要進行質的變化,卻又像是差了那麼一絲,像是隔着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明明一捅便破,卻如同蟬冀,卻又隔着薄薄的一層。
邁過去,便是另外一個世界。
他明白這一點。
那是真元的世界,修真者的世界,也是他從未看到過的,見識過的世界。
他渴望邁過去,這種渴望,支撐着他一直苦苦咬牙堅持,他的牙齒已經麻木,不能動彈,除了牢守心靈的最後一絲清明,其實他什麼也做不了。
無數的天地靈氣湧入經脈,這已經是靈氣在自動的運行,與他無關,他的經脈被撐大到極限,似乎下一刻便要爆炸成粉碎,卻又遲遲未爆。
經脈疼痛無比,同時又火熱得快要熔化,偏偏又冷得他想死。
這種經歷和感受,他之前從沒有過經驗,而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卻偏偏又能支撐着他。
他自己不知道,原本白得通透,又隱隱帶着藍色光芒的寒冰石,已經開始變色,變成了淡白色,再成了灰色,漸漸的成了黑色,與普通的岩石一般,再沒有光澤。
而他已經堅持了八個時辰,當最後一絲天地靈氣湧入他的經脈,再沒有靈氣注入,他有些失望。
這就沒有了嗎?
好像量還沒有積攢到足夠的程度啊!
難道自己真的無法捅破那層紙嗎?
他內心嘆了一口氣,有些黯然。
沒有了後續的天地靈氣注入,原本散亂奔騰的靈氣,突然一震,有極短暫的停留,像是在適應什麼,然後開始慢慢的往中間靠匯,運行的速度也慢了幾分。
經脈的通道已經擴展到極至,每一根血管,都被撐到了極限,但相對而言,經脈的寬度是固定的,天地靈氣越來越往中間擠壓,漸漸的變得精純起來,而量則開始被壓縮得更少了許多。
如果剛才靈氣是大海,現在則成了一面湖泊。
無數的天地靈氣,像是在互相吞噬一般,驟然減少,可靈氣的顏色卻深了幾分,清晰的幾分,不再是白色的霧狀,更像是白色的液體。
萬年寒冰失去了天地靈氣,就成了一塊最普通的石頭,不再有寒氣散發出來,按理說,趙兵現在會鬆了一口氣。
可事實卻正好相反,隨着天地靈氣的壓縮,那種白色的液體開始變得滾燙起來,它們的運行速度開始變快。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趙兵的身體劇烈的抽搐了起來,終於吐出一口白沫,一頭栽倒在床上。
同一時間,無數的天地靈氣,開始向他的神府發出衝擊。
神府位於他額頭的正中位置,外面像是有一層晶壁,堅硬如鐵,無數的湖水翻滾而至,不斷的衝擊着晶壁。
咔嚓……
咔嚓……
晶壁發出清脆的裂聲,表面出現蜘蛛網狀的裂痕。
湖水周而復始,像是戰場上的一群死士,向晶壁發出自殺式的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