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會演戲啊 第四百二十五章 影壇的大恩人
更新:09-21 22:06 作者:小時光戀曲 分類:都市小說
廣告主題很簡單,是對《情書》電影的再模彷:方沂身穿咖啡色的大衣搭配淺藍色的圍巾,馬丁靴,眼神古井無波……最重要的是那一副眼鏡。
製作組精挑細選了一副復古圓框眼鏡,戴在方沂的身上,並讓他找扮演「尹川」時候的神態,讓他在漫天大雪中隨時掛着一副憂鬱的樣,從而成功還原出一個形象上更成熟的「尹川」。
他手裏拿着的相機是尼康d7000,10年上市,當前的一代神機,吊錘新垣結衣所代言的佳能同級別產品。
為了在東京找到合適的雪景,整個拍攝現場搬到了富士山上。十月份正是所謂「初冠雪」的季節,山麓的氣象部門首次觀測到山頂附近堆疊起的積雪,而秋天的楓葉還存有零散的幾片,分佈在現場周圍,點綴出一縷縷暗紅色,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出門,這無疑是極好的構圖。
尤其是鏡頭裏的人是方沂。
他不僅僅是拍的專業,而且到了別人場合不指手畫腳,完全按照設計的腳本演出,這讓庵野秀明很滿意。拍攝過程也很迅速,只花了兩個多小時,庵野秀明便宣佈說:
「收工。」
眾人於是搬着器材下山,但走的很慢,像是不夠盡興的遊客。
庵野秀明仰着頭,問方沂:「方桑,你認為這個腳本怎麼樣?會不會太過於素樸……但我之所以這樣拍,反其道而行之,是相信你的氣質足以打動觀眾。」
方沂當然覺得不錯,羅列了幾個讓他覺得不錯的原因。
日本電視廣告產業高度發達,在廣告創意方面全亞洲數一數二,為了在短時間內爭取到觀眾的注意力,往往會設計出比較炫酷的鏡頭,或者說有反轉力的情節。
但庵野秀明的腳本很安靜:
方沂漫步在富士山的雪道,他不斷舉起相機拍攝美景,每次他按下快門「卡擦」一聲,廣告就把當前的畫面定格,截成一張相片;相片內容卻不是他拍攝的富士山景色,而是他本人自己。
顯然,他被人偷拍了。
照片一張張的出,每一張內容都是方沂拿相機,他站着、蹲着、半躺着,撿起楓葉……
最後他終於意識到有人在偷拍自己了,對鏡頭皺眉,因為發現了什麼,忽的微笑起來。
鏡頭拉遠,原來拍攝者也用的尼康,方沂的身影被刻意模湖到只剩下一團咖啡色,漸漸的靠近拍攝者——他該不會是來報警的吧?
想到他最後一幕的笑容。
啊,肯定是來寒暄、搭訕的。
看樣子,一場因拍攝引起的冬日邂後發生了。
也就是像那一首詩了,「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方沂登上初雪的富士山本身,也成為了其他路人的風景。
庵野秀明道:「即將到來的冬雪會把富士山徹底覆蓋掉,到十一月份氣溫會快速下降,形成『玉扇倒掛』的景象,遊人們會絡繹不絕的上來;就算是冬天過去,到了三月份,又是賞櫻的季節了,粉白色的櫻花,顏色如同少女一樣,我們日本人叫這個『少女櫻』……」
「不過,比這些景色更美麗的,是遠道而來的遊人們……畢竟景色常有,而人卻不常有,你說是嗎?」
庵野秀明說這些話的時候,在場其他工作人員也忍不住點頭。
和這樣有聲名的演員合作,是人生中一次值得記住的經歷,而且拍攝的愉快,眾人只當是借用公款之便跑到了富士山上玩耍。
庵野秀明後來邀請方沂參加自己在東京舉辦的個人展覽,得知方沂今晚就要飛回國,他感到很遺憾。
在去往機場的保姆車裏,他問起了方沂在立命館大學講座中,關於日本影壇的批評。
庵野秀明自說自話:「我覺得不能無休止的討好觀眾,業界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好像再也無法產生有趣的東西了,就是諂媚於觀眾所結成的苦果。方桑,我常常問自己,那些不一樣的人在哪裏,那些真正的天才在哪裏,那些敢於挑戰現狀的人在哪裏,我們需要他。」
他目光落在方沂身上。
意思是方沂可能是這個人。
應該說方沂前幾部片子問世之後,他確實在影壇有了不小的名氣,在亞洲就屬於如雷貫耳了,不然也不可能去立命館大學做報告。
小日子可是很講資歷的,小偶像沒有任何資格來這種場合。
方沂的片子有文藝的地方,但也有技法的展示,是當前陷入到迷茫的亞洲影壇的一個方向思路,即類型片文藝化。純粹的類型片太俗,業界看不上;純粹的文藝片屬於找死,而且本土市場的觀眾接不住。
什麼叫接不住?
你第一次看美劇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劇情節奏快到你無法理清線索?你記不住那麼多出場人物,你不知道這一幕明暗對比在暗示什麼,你需要的是非常直白的台詞,比如「我愛你」這樣的詞,而不是「我喜歡我看向別處時,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你還以為在閒聊呢。
這台詞什麼意思啊,真是莫名其妙的廢話!
因此,方沂的做法很巧妙,他考慮到了市場的這種割裂感,於是總能拍出兩層電影,讓普通影迷享受故事,讓高階影迷品味到細節,他取得了一個平衡,文藝界老噴子也叮不到他的縫兒。
加上他自己砸錢資助本國電影體系的發展……種種行為,對於其他國家的年輕導演而言,幾乎是人生能想像到的最佳,是異國的天降勐男,也不免更憎恨現狀。
方沂感到庵野秀明確實很欣賞自己,所以他接下來的話斟酌了又斟酌:
「不同國家的市場發展狀況不一樣……比如你們日本有一些獨特的類型作品,我指的是動畫,在國際上也成功,但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因為在這個時代過於成熟了,過於把控到觀眾的喜好,以至於反而不能得到革命性的進步,顯得故步自封。」
他說,「而我那裏是不一樣的,與其說諂媚過了頭,不如說是還需要更多諂媚的作品來培養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