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世無雙 第一八七章 卻邪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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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比孤舟島上的樹木大了些。」從手上那枚黑色儲物戒指中捏了一小撮茶葉末出來,放進嘴裏慢慢嚼着,微微苦澀的味道讓青衫少年心裏的壓抑感淡去不少,從離開嚴安所處的位置開始一行人就都沒怎麼說過話,這讓他很是不適應,突如其來地想起在白馬禪寺天天都有青山雪頂喝的日子,現在身上的茶是在雲水小築廂房裏帶出來的,比之司天監觀星樓主的珍藏差了不只一星半點。
陳無雙輕笑一聲,在浣花溪邊跟墨莉練劍時就聽說過,孤舟島說是一座小島,其實面積並不算很小,島上的建築都是依着北端一座被稱為小玉山的海上孤峰而建,雖比不上京都里連檐通脊的萬千氣象,卻算頗有規模,再收三千弟子也不會顯得擁擠。島上南面是一大片樹林,多是能結果子的桃樹、杏樹、梨樹、李樹,這類果樹自然不可能生長得太過龐大,否則光是把果子拿到青州去賣,換來的銀錢都不至於讓許悠把佩劍抵了青樓聽曲喝酒的債。
沈辭雲並不是沒發現樹幹上那好似被天雷霹靂劈過的痕跡,而是一時想不出陳無雙想要說什麼,胡亂應付了一句等着他的下文。墨莉聽見他話語裏提到孤舟島,心裏百感交集,越過東海來到大周境內的半年時間裏,所遇所見有喜有悲,要不是當時擔心沈辭雲一個人提前來中土會有危險,她應當會跟林霜凝一樣跟着許悠一起,直接御劍萬里來到越秀等待劍山開啟,興許就此生再也無緣見到那死戰不退的撥雲營老卒、撐着舢板的許家小侯爺了,縱然見着司天監這位白衣少年,想必也不會跟他產生任何瓜葛。
穀雨看了一會兒那棵枝椏在黑暗中影影綽綽的枯樹,皺眉道:「紮根在山上深坑裏的樹木不該長得這麼大才對,而且看樣子這樹生機斷絕可有些年頭了,聽說西北涼州大漠裏才有死而不倒的挺拔胡楊樹,這東西透着古怪,公子,咱們還是少接近為妙。」
陳無雙搖搖頭笑道:「好歹是師伯教出來的二十四劍侍,別自己嚇唬自己,這樹古怪的地方不在於它死而不倒,而在於它的死法。你們仔細瞧瞧,那焦黑的痕跡不是被雷劈的樣子,而像是有人拿了一把燒得通紅的鐵劍捅出來的,洞口周邊都成了木炭,這可是用來烤鴿子的好東西啊,當年我師父···」
嘴上說着跟陳仲平躲在觀星樓里烤鴿子的往事,手上卻一掂一掂地輕拋着那顆珠子,隨着將識海內全部神識驟然迅猛灌注進去,珠子外壁上灰濛濛的光亮突然連續閃動起來,而後眾人就聽見從深坑裏那棵大樹的樹幹內部,傳出來一陣陣細密的咔嚓聲,半片葉子都沒有的無數枝椏隨即開始簌簌抖動,坑底的亂石也開始骨碌碌震顫滾動。
身邊三個女子面色同時有了變化,陳無雙卻像是沒有察覺,仍然帶着笑意說着陳仲平烤鴿子的火候手法委實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能把褪了毛去不剩幾兩肉的信鴿烤得滋滋冒油,吃起來外焦里嫩還帶着木炭滲進去的淡淡清香,可惜就是管吃不管飽,師徒二人不過才吃了那麼幾隻,就惹得陳叔愚提着劍追了大半個鎮國公府。
一段往事講完,深坑中傳來的聲音猶然不止,不知死了多少年還保持完整的樹幹表面,忽然出現數條長長的裂縫,散出來的氣息跟陳無雙手裏珠子中所蘊含的玄妙力量極為相似,漸漸瀰漫開來被山間微風吹得飄散出去,端坐在峰頂青石上的孫澄音霍然睜開雙眼,嘴角噙出一絲笑意,「二月初三啊,司天監那位嫡傳弟子一定不會看黃曆,這個日子只適合死人開墳下葬,此外百事不宜。」
法善屈指彈了下手中銅缽,發出清脆悠揚的一聲悅耳動靜,不再去看那棵大樹,而是轉身面對着來時的方向,道:「我佛慈悲。小僧天資愚鈍不堪造就,自幼入寺中修行二十餘年只修成區區一個定字,殺人是殺不了的,但半個時辰內可以保證,讓諸位施主沒有後顧之憂。」
陳無雙隨手將珠子收進自己儲物玉佩之中,朝着他背影道:「半個時辰應該足夠了。」說罷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