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鏡子裏自己腫的紅紅的眼睛，憔悴的面容，花羽若洗漱了下，拿起劍便走到了外面。

    她要練劍，要找點事情做，不用費什麼大腦，卻可以讓她忘了那件事的事。除了練劍，花羽若再也想不到什麼了。

    墨雲寒站在房門口，看着她眼睛紅紅的在練劍的樣子，心中卻暗暗有些怒意。這樣心不在焉的練劍，有什麼用，還不如好好休息先把精神養好！

    可是花羽若卻並不開竅。

    她只是每天都在擔心着隔壁某人的眼神，擔心他隨時會衝過來指責自己，懲罰自己，逼問自己。

    她只能逼自己儘量不要去想。

    花羽若就這樣硬生生地逼着自己挺過了幾天。晚上，也時不時地做惡夢。

    夢見金長老的鬼魂來找自己，夢見大師兄拖着金長老的屍體，夢見他的屍體腐爛……還有那數不清的噁心的扭動的蟲子……

    花羽若被心中的恐懼折磨得不成人形，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好像到最後她怕的並不是那個她殺了的人，更怕的是，那個要她說出事實卻又對她不聞不問的人。

    他那要說不說的眼神，仿佛在告訴她他已經知道了一切，卻又仿佛在告訴她要等她自己說出來。

    那眼神深邃神秘，讓她猜不出半點所以然。

    一連三四天過去。花羽若看着鏡子裏的人都覺得自己消瘦了不少。而邧思也再沒有上殿來找過她。

    難道金長老沒有上殿來，墨雲寒沒有懷疑麼……難道他就沒有猜測麼……

    花羽若閉着眼睛，坐在鏡子前。

    墨雲寒站在門外看着她。

    那些想法他豈有不知？只是知道了不想多問，不想她難受。不想逼着她流眼淚。

    夜裏，花羽若終於受不了折磨，再一次做噩夢。

    夢見金長老扭曲的面容，猙獰的眼神。還有那傷口裏不時冒出的鮮血，夾雜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蟲子，時不時地有碎肉還在掉下來……

    「啊！！！」花羽若閉着眼睛一聲大叫，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花羽若捂着脖子掙扎了。在她夢裏是一章可怖之極的怪手，正一絲都不鬆懈地抓着她的脖子。

    墨雲寒聽到聲音從床上坐起來，跑到花羽若門口一下推開房門。

    只見花羽若周身邪氣纏繞，正一點點在夢境中被那絲邪氣控制着。

    墨雲寒隨手一收，就把那縷氣息收到了手心。

    花羽若迷迷糊糊地動了動眼睛，卻哭的更犀利嘩啦了。

    「師父，師父，有人要殺我！」

    花羽若哭着，狂亂地抓住了墨雲寒的手，卻沒有看清眼前的人。

    花羽若抓着她的手，乾脆把她扶起來。

    「花羽若，醒醒」墨雲寒扶着她肩，小心地晃了晃她，卻見她困得厲害，完全沒有睜開眼睛。

    花羽若只覺得終於有人在抱着她，在救她。

    那一定是她師父，是師父聽見了自己喊他，來救自己了。

    花羽若有些昏昏沉沉。

    墨雲寒看着她消瘦的臉頰，抖動的長睫毛，不禁心疼，坐在床沿上輕輕讓給他靠在了自己身前。

    花羽若感覺到安心卻又溫暖的懷抱，極力想要睜開眼來，卻只迷迷糊糊睜開一條縫。

    那是師父嗎？那好像不是師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