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朝天 第十九章我見天地
「雪姬智慧很高,有情緒,有意識,與那些怪物不同。」
「我與她打過很多年交道,比你們打交道的時間更長,我了解她是怎樣的存在,非常確定她與那些怪物有相通之處。」
趙臘月聽到這句話才想起來大悲和尚曾經在雪原邊生活了很多年,憑自己的無上禪法神通擋住雪姬與雪國獸潮多年。曹園孤刀鎮風雪數百年那都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甚至可以說是對大悲和尚的模仿或者致敬。如果曹園看到他,可能會立刻就跪拜在地。但曹園會聽從他的意見,幫助雪姬成為那些怪物的君主,然後向她投降嗎?
「你的想法太荒唐。」她說道。
「就算沈青山握住了井九這把劍,也只是對神明曾經使用過的手段的無趣重複,解決不了根本性的問題,人類最終還是會走向滅亡的老路。我的想法再如何荒唐,也值得試一下,至少應該先找到她。」歡喜僧說道。
趙臘月說道:「他不會被任何人握住。」
「井九就算還活着,也已經死了。」歡喜僧平靜的眼神里多了些憐憫。
他是禪宗之祖,是兩個世界裏對生死研究最透徹的偉人,判斷不會出錯——井九醒過來便會變成承天劍鞘里的那把劍,失去自我的意識,如果他不醒過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趙臘月說道:「就算你是大悲和尚,也沒有資格讓整個人類與你一起加入這場荒謬的賭局。」
能夠離開朝天大陸的修行者,都擁有無上的智慧與難以想像的強大意志,都有自己的道。他們有強烈的責任感以及自覺,要為人類找到一條正確的道路。青山祖師與李將軍是這樣想的,這位禪宗之祖也是這樣想的,問題在於,究竟哪條道路才是正確的呢?
在歷史成為歷史之前,誰都無法確定,除了推演計算,終究還是有賭的成分。
「我不玩骰子,這裏也有朝天大陸那樣的實驗室,如果你有興趣,改天可以去看看。」
歡喜僧看着她笑了笑,俊俏的臉在空間站反射出來的光線照耀下分外可愛。
光線明暗之間,他踩着大涅盤轉身離開,繞過星球的明暗分割線,向着遠方的恆星而去,很快便消失無蹤。
趙臘月沉默了會,向着星球黑暗的那面飛去,進入大氣層後不久,落到了那個太空基台上。
樹枝微微一顫,阿大跳了下來,準確地落在她的肩頭,用神識勸道:「這個世界厲害的人太多,別像在裏面那樣不高興就要殺人,那是普通人嗎?當年他在朝天大陸的時候能打我一百個,狗都對他很佩服,你說這人有多變態?」
趙臘月沒有說話,走到亭下端起酒壺喝了一大口。
微風穿過防護罩,一艘飛船出現在崖外,冉寒冬跳了過來,問道:「沒事吧?」
趙臘月搖了搖頭,看着崖外的星空忽然說道:「你聽說過信佛的人嗎?」
飛升者們在這個人類文明里創建了一些實驗星球,想必有君子國,也會有佛國。
冉寒冬說道:「修仙與遊戲裏有,據說是遠古文明的信仰遺留,但現實里很少見」
趙臘月確定她也不知道那些實驗星球的存在,沒有再問什麼,說道:「曹園找到沒有?」
冉寒冬說道:「剛剛收到消失,王右星系那邊的太陽風暴確實有問題。」
數道光線從她的手環里射出,形成一片光圖,其中還有幾張遠程成象行星表面視圖。趙臘月看着那片模糊的圖像,隱約看到了那座佛的痕跡,看來曹園離開了,只是不知道他與陳崖的這次相遇最後是怎樣的結果。
「我們真的不去找井九?」冉寒冬再次提出這個問題。
趙臘月說道:「如果他自己不肯醒,誰也找不到,等着吧。」
冉寒冬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隱情,一直以為井九是藏在某個地方,神情微異道:「醒過來?」
趙臘月沒有說話,在心裏想着,是的,就像以前那樣。
那位少女祭司說的沒有錯。現在的井九就是自我刻意黯淡的火,如此才能不照亮遠處的黑暗,但那樣的一團火很容易被風吹熄。
歡喜僧說的也沒有錯。井九的沉睡是一種無望的自保,承天劍在頭頂懸着,他根本不敢醒來。
她依然保有信心,因為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