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七十九章 俯瞰越獄事
第七十九章 俯瞰越獄事
將藥丸藏好之後,范閒抽動了一下鼻子,不知為何腦子裏開始亢奮起來,體內的霸道真氣也開始沿着他那與眾不同的寬闊經脈急速運轉,身體上似乎每一根毛孔都張開了,貪婪地吸取着這天地間也許有、也許無的元氣。
那股淡淡的麻黃樹葉味道讓范閒很興奮。
從桌上取下那把經過改造後,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的虎衛長刀,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手感,范閒小心翼翼地用布帶將刀捆在了自己的背上,保持最方便出刀的角度。至於他腿上那把黑色的細長匕首,這麼多年裏似乎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根本不需要再專門注意什麼。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王啟年走了進來,對着范閒行了一禮,附到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范閒點點頭,目光掃了一下桌上剩下的幾個家什活兒,示意他開始動手。
王啟年為難地笑了笑:「我的手藝可比大人差的多。」
范閒罵道:「我化妝後的樣子你又沒見過,怎麼知道手藝比我差?當年你是多國通緝的大盜,難道還不會喬裝打扮?」
「隔壁廂坐着的那位不就是大人您親手打理的?」王啟年輕輕一個馬屁遞了過來:「嘿,那手藝,旁人是不知道,在下官看來,大人可是天上的謫仙下凡。」
「盡在胡扯。」范閒坐到了凳子上,笑道:「就京都旁邊供的那些野仙廟,哪個泥像能比我長的更好看。」
一人臉皮厚,一人臉皮更厚,二人這麼胡謅了幾句,有效地驅散了范閒心中殘留的最後一絲緊張。王啟年身為他最親近的下屬,除了滄州城外跟蹤。以及最近負責情報聯絡之外,始終沒有發揮出重要的作用,好在還有一手捧哏的功夫,可以讓范閒輕鬆些。
王啟年拾起小刀,嗤嗤在范閒地眉毛上刮弄着,又從桌上取了撮和好水的濕灰面,開始往范閒的臉上修補,他覺着粘性與顏色與提司大人的面部肌膚依然有些差異。不由皺眉道:「還是棒子麵兒要好些。」
范閒嘆口氣道:「哪裏去找?我頭天倒是偷進一個官宦人家取了些妝粉胭脂,效果倒也不錯。」
城南一座大宅中,極闊的院落中火把高舉,十幾位渾身從頭蒙到腳的黑衣人沉默地等待着。在院落的另一方,太師椅上一位中年人正在閉目沉思,他的右手扶在光滑烏黑地椅手上輕輕摩娑,雙腳看似隨意,實則凝重如山地踩在青石磚上。
這位便是在齊國北面抵抗蠻人七年之久的上杉虎大將。如今天下屈指可數的名將,北齊軍方實力最強,也是聲望最高的強者。
半晌之後,上杉虎緩緩睜開虎目,兩道懾人的寒光望向面前跪着的那人。靜靜說道:「宮中既然不給我留後路,那我也不會坐以待斃,你此去小心,南方的那些人雖然想賣我一個好。但誰知道他們究竟存了些什麼心思。」
他說話的聲音其實並不大,但渾厚至極,就像敲鐘一般嗡嗡作響,可以想見這位一代名將強大地內力修為。
跪在他前方的,正是一直在上京城內鬱悶度日的譚武,當日曾經在使團前被高達一招制住的軍中猛將,他抱拳敬道:「大帥,南人狡猾。您要當心。」
上杉虎道:「本將自有分寸。」他今日最後一次入宮,年輕的皇帝還是沒有給他一個準信,太后那邊堅持囚禁着肖恩,上杉虎心憂義父安危,這才迫不得已準備做這件犯天條地事情。
「戰家的子孫,果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上杉虎苦笑着,如果不是義父知道那個秘密,想來年輕的皇帝一定會賣自己這個人情。但是那位年輕皇帝雖然有些女里女氣。但骨子裏還是保留了戰清風大帥遺留下來的雄風,能夠在短時間內增強國力。甚至領軍南下一統天下地機會,他不會放過。
所以,義父肖恩沒有可能活着從那個牢舍里出來。想到義父這數十年來的悽苦遭逢,這位被召回上京的一代名將也自黯然。
「去吧。」他輕輕揮了揮手,然後回到後院,夫人正急着準備後幾日太后壽辰的禮物。
「是。」譚武半跪於地,領命而去。
上京城崇武門外側的一片民宅內,有一處極不起眼的小院子。四處密集狹窄的街巷在這片民居里穿插着,就算是老上京人也會有迷路的危險,而那處院子數十丈外,種着些北方常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