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墨羽已經在物色好一處地方，準備開一家醫館，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那些她從宮中帶出來的首飾細軟換成銀子做本錢，就可以正式正館。

    吃罷晚飯，她回到房間，取出吩咐蝶兒買回來的東西，利落地塗抹到臉上，套上蝶兒為她縫製的男裝。

    「姑娘！」

    蝶兒捧着縫好的披風走進來，看到眼前的墨羽，只嚇得低呼出聲。

    「你……你是誰？」

    墨羽壞壞一笑，伸手在她頰上摸了一把，「我的好蝶兒，連你家相公也不認得了？」

    認出她的聲音，蝶兒疑惑地打量她一眼，「你……你是墨姑娘？」

    眼前的墨羽已經變成完全不同的樣子，胸部束起辯不出身段，一身利落的深藍長袍，長發束起，臉上皮膚臘黃，怎麼看都像個縱慾過度的病嬌公子哥。

    「不是我還是誰？」墨羽將配好的變聲丸丟到嘴裏，輕輕咳嗽兩聲，再開口時，聲音已經變得低啞數分，「衣服給我！」

    蝶兒已經見過她的醫術，這次也沒有太過驚訝，當即展開薄氅，披到她的肩上。

    「我走了！」

    拉起大氅後面的兜帽，墨羽閃身越出後窗，消失在院牆外。

    穿越正陽大道，一路向西，向前轉過一座破廟，遠遠就見一條河道，河道一側是一片起伏的樓宇，河沿上停着不少船隻，船頭掛着氣死風燈隨着船隻輕晃，遠遠看去恍若鬼火。

    這裏應該就是蝶兒告訴她的河沿夜市——帝京城最大的黑市。

    墨羽抬手拉拉兜帽，邁步踏上那座破舊木橋，她手上那些從宮裏拿出來的東西是見不得光的，自然不能正大光明地拿到街上變賣，到黑市交易無疑是最穩妥的辦法。

    一路向前，墨羽的目光謹慎地觀察着兩側的店鋪，掃到前面不遠處掛着「回收金銀」幌子的店面，立刻抽回衣袖大步向前。

    來到店內，只見昏暗的作坊里，一位大漢正在拉風箱，櫃枱邊坐着一位套着紅布粗衣裙的妖嬈女子。

    看到她，立刻笑盈盈起身，如若風指柳一般湊到她面前，輕晃香帕，「小公子，可是要給心上人挑件首飾嗎？」

    嗅到她身上迷魂香的味道，墨羽立刻後退一步，避開對方帶來的香風，抬手向對方丟過從宮中帶出來的一件鑲着玉石的步搖。

    紅衣女子抬手接住，掃了一眼，「看這雕工手法，可不是一般工匠能做得出來的，倒像是御工坊的東西，不會是從皇宮裏出來的吧？」

    果然是好眼力！

    墨羽心中暗嘆，臉上只是不動聲色，「我只想知道值多少錢？」

    紅衣婦人看到這些，頓時雙眼放光，不過很快又壓抑住。

    「東西是好東西，就是不好轉手……」她假惺惺嘆了口氣，「小公子怕也是走投無路……十兩銀子吧！」

    十兩銀子，打發乞丐？

    不說別的，光是那些金子也不止於此，更何況還有寶石，墨羽早就首飾店裏打聽過行情，像這樣的步搖最少也值八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