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收回手腕，伸出手指摸摸自己的肌膚。

    說也奇怪，那隻金鈴看不到摸不着，她卻能夠感覺到它的存在。

    「這是九重天上的東西。」帝臨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主動解釋，「娘親以前常和我提起九重天，那裏遠比東羽大陸要強大的多，仙術法器也遠比這裏的要精妙。」

    木已成舟，墨羽只好笑笑，接受這對饋贈。

    注意到對面帝臨的情緒有些低落，她捏起酒杯。

    「來，不說這些，這一杯，我敬你！」

    於是，二人繼續吃喝，大多都是她在說，他在聽，哪怕是回答她的問題，他也同樣惜字如金。

    不知不覺，酒壺已空。

    墨羽好不容易才消滅盤子裏的半座小山，已經撐得小肚溜圓，乾脆提議結帳離開，散步返回驛館。

    二人從風雪樓出來，已經是夜半，路上行人漸少，兩人信步而行，一路踏着積雪欣賞着這北國都城特有的夜景，倒也有趣。

    行到驛館內二人住的院落，墨羽向他道別一句，轉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卻被他抓住手腕。

    「等等！」

    「你還有事？」

    男人眉頭微皺，隨後將右手向她一攤。

    「給我。」

    「什麼？」

    「信物！」

    「什麼信物？」

    「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墨羽疑惑地注視着男人的俊臉，片刻才回過神來。

    敢情這手鐲不是白收的！

    怪不得這貨一路上數次看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原來是在等她的「定情信物」。

    她摸摸兩袖，袖子裏只有她常備的各種毒藥、迷藥……還有她的針，哪有什麼能當信物的東西？

    「那個……改天補給你行不行？」

    「不行！」

    她就知道。

    墨羽一臉無奈。

    「可是，我身上真得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不信……」她兩手一攤，「你自己挑！」

    帝臨認真打量她一眼，從頭看到腳，最後落在她的頭髮，眸中染上幾分薄怒——臭女人，怎麼從頭到腳都沒個飾物的？！

    這個時代的女子，喜歡在頭上別簪戴釵，墨羽一向不喜歡那些零碎物，更何況現在是做男子打扮，滿頭青絲只是隨便用一條黑色絲帶紮成馬尾。

    看着他盯着自己的頭髮，墨羽突然靈機一動，抬手將束髮的那條黑色絲帶扯下來。

    「這條絲帶這些天一直跟在我左右，同我出生入死，又見證你我……定情！」咳，真肉麻，墨羽努力保持着臉上表情的鄭重，雙手捧着那條絲帶送到他面前，「現在我就把它送給你，希望你不要嫌棄，好好珍藏。」

    當然了，他要是嫌棄，那就怪不得她——不是她不想送好的，實在是被他逼的沒辦法不是。

    出乎墨羽的意料，帝臨竟然真得伸手接過那條絲帶，合攏手指握在掌間。

    「好。」

    男人一臉認真，墨羽反倒一陣心虛。

    「這個……就是暫時的信物，以後我再送更好的給你。」

    「不必。」

    淡淡回她兩個字，帝臨轉身行向寢室。

    墨羽注視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寢室內，怔了怔，又輕笑出聲。

    這傢伙雖然不解風情，霸道強勢，有時候……還蠻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