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與道 第五十六章 不會放棄
夜色漸沉,酷寒說不出的殘忍、惡劣。
沒有風,沒有光,沒有聲音,它們仿佛已被活活凍僵、凍死。
楊晴臉上的笑意已在抽動着。
她烤烤手,然後摸摸無生的軀體,摸摸無生的軀體,然後烤烤手。
「你這身體好奇怪。」
無生不語。
「你為什麼不冷?」
無生不語。
「你是不是一點也不冷?」
無生不語,已在嘆息。
「天靈靈,地靈靈,不冷不冷行不行。天靈靈,地靈靈,不冷不冷行不行。......。」
無生不語,屁股對着她。
這女人在不舒服的時候,仿佛隨時都會做出別人無法想像的事情來,減輕自己的難受。
她拍了拍無生的軀體,雖然在笑着,但那笑意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像我這樣誠心祈求上蒼的人,會不會飛來麻煩?」
無生不語,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槍頭般盯着、戳着遠方。
遠方沒有飛來麻煩,卻游過來一葉孤舟。
一個人,一燈籠,一爐火,一壇女人紅,一碟切牛肉。
這人緩緩划動雙槳,孤舟緩緩落在地上。
破舊的衣衫胡亂包裹着軀體,矮小、枯瘦而又畸形的軀體。
黝黑的臉在通紅燈籠下顯得極為詭異、詭秘,仿佛是地獄裏營養不良的怪胎、怪獸,說不出的陰森、神秘。
一雙眼睛卻是慘白的,慘白的仿佛是煮熟地蛋白,極為柔嫩,富有光澤。
頭髮披散的像是稻草,胡亂的披掛着。
他的神情呆滯、朦朧而又痴迷,沒有一絲活力,沒有一絲生機。
沒有笑容,沒有歡喜,沒有哀傷,......。不但顯得可笑、可愛、滑稽,也極為可怕、可憐、兇殘。
樹上的枯葉緩緩飄落,飄落到他的軀體上,驟然間翻滾着已到了兩丈外。
血紅的燈籠下面赫然飄動着絲帶,赫然是粉紅色的絲帶。
沒有風,絲帶已在飄忽,緩緩的扭動,說不出的浪漫、多情,仿佛是少女扭動着自己的軀體,自己的青春、快樂、喜悅,扭出自己的刺激、快意。
這人緩緩的放下雙槳,孤舟緩緩的停下。
然後就靜靜的凝視着無生,不語,不動,臉上的神情仿佛已顯得更加呆滯、朦朧而又痴迷。
無生更不語,更不動。
他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空空洞洞的眸子槍頭般盯着、戳着這人,仿佛要將他活活戳死,戳死在船上。
他們兩人已無語,仿佛已不願再說什麼。
江湖中的人在這個時候,是不是就到了決鬥的時候?到了要命、拼命的時候?
拼自己的命,要別人的命。
這種說法並不完全是正確的,有時還有其它的原因。
也許江湖中奇奇怪怪、亂七八糟,令人無法理解、無法想通的原因。
這種原因不是江湖中的人非但沒有見過、沒有聽過,簡直連想都不敢想,做夢都沒法窺竊裏面的神奇與多彩,更無法領悟、享受到裏面的歡愉、喜悅。
楊晴握住披風,嘴角已在打顫。
他們就這樣的站着,沒有做別的。
沒有決鬥,沒有流血,沒有拼命,沒有要別人的命,更沒有丟自己的命。
漸漸昏暗的火堆忽然緩緩變得說不出的明亮,明亮如白晝,根根火苗忽然爆長,徐徐搖曳,徐徐扭動着,仿佛是寂寞、空虛中的少婦,忽然點燃激情、點燃興奮,一發不可收拾,也無法收拾。
矮子漆黑的臉在火光下漸漸有了動作。
他只是輕輕的眨了眨眼,然後輕輕的舔舔嘴唇,顯得極為單純、懶散,仿佛是剛睡醒的孩子,沒有一絲邪念,沒有一絲想法。
這個動作雖然極為短暫,只是發自矮子內心的感觸而已,但楊晴仿佛要爆炸了。
她已喘息,火光下臉顯得極為蒼白、透明。
她已知道這個矮子不是一般人,做出的事情也許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到,說不定會很可怕,很恐怖。
現在她只希望矮子划動雙槳,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