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惡化】

    叛軍的風波很快平息，但是也帶來了一絲不安的氣息，在先皇病逝之後，局勢最令人難以捉摸。悠然縣已經算是偏遠之地，卻依然受到了影響，叛軍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有野心的人總會蠢蠢欲動。

    沈浪回到道場的時候，雲柔已經扶着肚子，在阿花和阿珠的攙扶下站在門口等他。沈浪看到後，很是埋怨了幾句。

    「不要怪她們，是妾身自個要出來的。聽小石頭和大刀他們誇你行俠仗義的時候，妾身就是擔心你，所以再也躺不住了。」雲柔在沈浪的攙扶下朝着房間走去，路上，她一個勁地安慰沈浪。

    雖然離孩子落地還有幾個月，但此時也馬虎不得了，沈浪也是第一次要當爹了，所以此時也有些緊張。

    將雲柔安頓好，安慰她再睡會，雲柔卻拉着他的手不放，說道：「夫君，妾身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和孩子成了你的拖累，希望你自己逃走，不要因為我們和人拼命。」

    「我沈浪堂堂大丈夫，如何能拋下你們母子？」沈浪故作責怪地說道。

    雲柔搖了搖頭說道：「夫君，你是江湖人，還沒有真正拋下這個身份，我只是擔心因為我們母子會讓你掛念太多，反而是害了你。」

    「想太多了，我為什麼不能將威脅到你們母子的危險給儘早扼殺掉呢？」沈浪撫摸着雲柔的秀髮笑道。

    「可是那樣會很累的，夫君……」雲柔伸出手緊緊地握住沈浪。

    「放心吧，這是我們男人的職責。」沈浪等雲柔睡着後才走出房間，外面慕容書正在等候着他，好像有什麼事。

    慕容書看到沈浪，直接開口說道：「沈兄，叛軍是來自外郡的，現在的情形有些混亂，不少地方都擁護不同的皇子，導致出現衝突，已經有不少地方被叛軍攻破城門，犯下累累罪行。」

    「怎麼，京中的局勢也是如此嗎？」沈浪皺着眉頭問道，難道說眼前即將是一個亂世？

    慕容書嘆了口氣，說道：「沈兄所料不差，京中更加混亂，而且已經爆發了數次大規模的衝突。如今呼聲最高的無非三人，太子一脈，名正言順，但缺乏應有的實力，反而是三者中最弱的。第二人便是當今的九皇子，頗有雄才大略，戰功彪炳，深受軍方器重。第三人便是十三皇子，文臣和部分武將奉他為主，文採風流，禮賢下士，賢名朝野皆知，京中的百姓對他頗為擁戴。」

    沈浪沉吟了下，盯着慕容書說道：「至尊門擁戴的是太子，對不對？」

    此言一出，慕容書頓時有些驚訝，沒想到沈浪目光如炬，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了至尊門的立場。

    「何出此言，沈兄？」慕容書不解地問道。

    沈浪回道：「對太子的描述，你簡單一筆帶過，只說實力最弱，受人同情。其他兩位皇子，你的言辭中，都是帶有自己的感情在裏面，反而讓人不喜。」

    「佩服，沈兄，眼下京中局勢危急，門主和老門主都有意讓你去一趟京城，你意下如何？」慕容書今天來便是帶着任務的，目的便是要說服沈浪去京城，藉助他的力量幫太子穩定下朝局。

    沈浪哈哈笑道：「一介浪子，何德何能協助你們？恐怕讓慕容兄失望了……」

    「果然，老門主說你不會同意的。」慕容書看上去不覺得失望，而是若有所思地說道。

    對於這種王朝更迭，兄弟廝殺的大戲，沈浪從來都沒有興趣，百姓其實也沒有興趣。

    「沈兄，我和唐蓉不日就要返回京城，道場這邊恐怕難以擔當了。」慕容書帶着一絲歉意說道。他和唐蓉沒在這裏呆上幾天，現在卻要走了。

    沈浪點了點頭，說道：「無妨無妨。」

    看着慕容書離去，沈浪不由得陷入了思考之中。

    很快，慕容書和唐蓉離開，眾人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兩人雖然呆的時間不長，但是也讓讓道場的眾人記住了他們。唐凌唯獨和沈浪告辭，他們都來不及反應，這一次，慕容書和唐蓉當面告辭，卻讓場面平添了幾分傷感。

    加上眼下局勢動盪，此去京城並非一帆風順，不由得讓眾人為他們擔心。

    「姐夫，你就不想對我說些什麼嗎？或者讓我帶幾句話給凌姐姐？」唐蓉還是一副讓人鬧心的樣子，只不過此時，沈浪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責罵她。

    「自己照顧好自己，唐凌也是如此，如果事不可為，記得回到這裏來，我會等着你們。」沈浪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索性將最壞的情形下的應對方法告訴她。

    「去你的，幹嗎說得這麼嚇人，不過謝了！」唐蓉終於不再愁眉苦臉的，重新恢復了往日的那種瘋癲，慕容書則在馬上一抱拳。

    「沈兄，但願還有再見之日，如能如願，定要與你痛飲三天三夜！」慕容書這一刻顯得豪氣干雲，說完便拍馬離去，唐蓉大罵着追了上去。

    龐沖等人歉意地沖沈浪抱了抱拳，拍打着馬兒追去。

    一行人離開之後，縣城裏的氣氛也在朝着惡化的方向發展，沈浪不得不將王大刀和沈磊拉倒一起，謀劃着未來可能會出現的變化，同時思考對策。

    「師父，我是說萬一朝廷……」沈磊小聲說道。

    王大刀有些不敢相信地回道：「不會吧，師父，奪嫡之爭歷來有之，還未見過哪個王朝因此……」

    話只說到一半，卻看見沈浪盯着他的眼神有些凌厲和古怪，頓時嚇得不敢再說下去。

    「你們記住了，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為師希望你們到時要做好應對。亂世人命如草芥，我們首先要守護好周圍的人，而且要儘量保全自己。一個連自己性命都保全不了的人，就算是被稱為俠又能如何？」這一刻，沈浪展現的卻是別樣的東西，讓沈磊和王大刀第一次感受到的不同尋常。

    接下來的日子裏，縣城的氣氛多次變換，而且傳過來的消息也讓人感到沮喪，似乎事情朝着一切最壞的方向發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