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石 第六卷 第六十六章 暴君
剛踏過石橋,背後便吹來一股陰風。
方天慕回頭看去,只見那石橋變了模樣,原來是一隻蜷縮在河中的黑象,而其脊骨正好彎成了橋。
鐺....鐺....鐺.....
正此時空中出現了清脆的撞鐘聲,只見那黑象在水中爬起身來,接着原地轉圈,倒了個方向,最後重新趴下,脊骨又成了橋。再看這方陰間,平白無故多了許多浮空的天橋鎖鏈,無頭無尾着,而地面及空中浮動着無數皮球大小的幽靈球。一顆球滾動到了方天慕的腳邊,方天慕用黑刀「大滅」將其挑起,放到眼前還未行動,就見那幽靈球快速打開,在溫曦的光芒里,一段陳年記憶湧入方天慕的腦海,卻並沒有令方天慕產生任何的情感,他的心智格外冷靜堅定,喚作別人,定是要將那宿主的人間之樂再體味一番。
幽靈球很快便消逝了光芒,成了一個「廢」物,那段記憶也沒有在方天慕腦海里久呆,片刻之後,便消失不見了。可陰間之內,有一個扛住了四千多年執念折磨的亡魂,剛剛失去了其封存着的美夢,接下來的極短時間內,它將陷入怨念的最終掙扎階段,挺過去,便能解脫,只需等待着幾乎渺茫的機會,被引入黃泉,獲得輪迴重生,挺不過去,便徹底墮落為無心無神的厲鬼,即使存在千萬年,在世間也沒有存在的痕跡。
正出神着,一隻三條腿似貓似鷹又似猴的小獸,嘴攜着一棵無悔花,踉蹌着跑來。方天慕伸手接住了無悔花,一縷縷花瓣飄落,輕柔地穿過了方天慕的身軀,並在其身後重新聚形,無悔花飛到陰間彼岸,栽到了陽間的土壤之上,大量的羈絆之線將無悔花和方天慕牢牢綁在一起,有此花在,誰也不能將方天慕留在陰間。
那隻影子器靈又出現了,只是此刻站在陽間的土壤上,不過它可從來沒有打算帶着方天慕進入陰間,而影子的真正主人,也與方天慕立刻遇到了。
「是你?」方天慕冰冷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解。而面前的傢伙,正是其鬼奴僕之——暴君。暴君手持兩把環刃,臉上黑布蒙面,只露鼻樑和眼睛,即便深處怨氣之中,其獨特的氣息也顯得十分濃重。
「這是你的手段?」方天慕以為影子就是暴君生前的器具,或者異術。
但數息時間後,那隻影子逐漸化出人形,和暴君長得一模一樣,可令方天慕有些吃驚的是,影子化出的暴君,似乎擁有真實的肉體,但在其顯現之後,其肉身以可見的速度開始腐化,但它很快變回了影子,也就阻止了自身的腐化。
方天慕冷道:「那個影子才是真正的你,那這裏的你...是誰?」陰間暴君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鬼影,鬼影化出人形,是泛泛之輩王陽克,他將一隻幽靈球送到了方天慕的手邊,幽靈球打開,其中記憶也湧入方天慕的腦海。
時代悍者——暴君,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一身修行從何而來也不為人知,甚至他那面布隱藏之下的真容,到底是人是獸都沒人知道。但他是那個時代「強大」的鑑定者,只有能在其刀刃下活下來的生靈,才有資格被稱為強者。那三十年間,死在其刀下的生靈達到了九萬,而他也成了人間的活閻王。
可暴君沒有在陽間留下過一段故事,或者一段聲音,他並非啞巴,卻從未與人說過話,他的生活單調可以一句就概括了,「除了生靈的本能,剩下的就只有殺戮」,然而好馬有失蹄,暴君還是被暗算了。三十位修行者密謀了半年,給暴君設下一局,終引得暴君靠近了「不風山」(與鼎背群妖谷相似,都是天然而成的陽間與陰間的連接地),而暴君被藏好的修行者潑了一身的鐙骨花,鐙骨花的果液能夠使生靈魂體分離,暴君的靈魂與肉體分離之後,其魂魄被修行者們用鎖魂術強行壓制,並扔到了陰間,一旦進入陰間,又沒有無悔花的護佑,怨魂是不可能回到陽間的,可就算是被暗算,亡魂墮入陰間的暴君,心裏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氣,他的無情可不單單對敵人,也對着自己,看淡了殺戮和死亡,認為自己的死也是理所應當,這樣的大徹大悟,是可以立即投入黃泉並步入輪迴的,可惜的是,其肉身並未死去。
在那些修行者們想要切碎暴君的身體之時,沒想到暴君的軀體竟然在無魂的情況下自己發生了反抗。
暴君的手段與影子有關,三四十年的身影交換中,竟使得其肉身萌生了新的魂魄,雖然只是雛形,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