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野女人
聽出了陵天蘇話語中的堅定與認真,分明知曉這是一件決計不可能完成的事,可蒼憐那顆搖擺無助的心,還是在這一刻安定了下來。
貼在他胸口肌膚上的手掌指尖,也逐漸回溫。
她將臉頰埋入陵天蘇的肩頸,喃喃輕語:「果然,在這世上,只有小妖兒你,才是我的靈丹妙藥。」
「蒼憐。」他輕聲喚道。
「嗯。」
「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在自己男人面前哭泣丟人的不是你,而是那個讓你哭泣而無用的我,所以你不必學習阿綰那般,在我面前是可以哭泣任性的,以後,我會努力讓你天天開心的,信我。」
亘長的青山深幽靜謐,依着天空雲卷疏狂,宛若這條路走不到盡頭,蒼憐先是緩緩抬首,目光惘然地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
極夜般的眸子宛若虛空黑夜,盛滿了盛世與枯榮。
終於,她重新將頭埋進他的肩膀里,抽噎失神大哭。
「我有時候是真的看不明白你們男人的內心,前幾日還與那位鳳隕宮的女弟子恩恩愛愛,耳鬢廝磨,日夜顛鸞倒鳳好不快活。」
「為了她甚至不惜給自己下雙生咒,與她生命共享,我倒是還好生感慨了一番這天底下難得多出了一位有情郎,如今你這才與她分別多久,一日都不到吧?竟然就換了一個女人說情話,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一道突兀的嗓音響起在空氣之中。
陵天蘇目光平靜地朝着山林一處看去,一棵亭亭如蓋的古樹橫幹上,幽笙背貼着樹軀傲然而立。
她身上的黑裙不再樸實無華,暗金色的鑲邊彰顯着她高貴不可侵犯的身份,肩上裹着一件繡有赤金仙鶴圖騰的披風,以一根黑色絲帶束腰,使得她本該纖軟盈盈一握的腰肢多了幾分勁瘦之美。
她生來高傲漠然的目光幽幽在陵天蘇身上打了一個轉,看到他七竅涌血,渾身衣衫皆是焦黑燒痕的狼藉模樣,一雙秀眉微不可查的輕輕蹙起。
對上陵天蘇那雙染血而平靜的雙眸,她微微頷首,下巴揚起一個高貴優雅的弧度:「怎麼?看到我你居然一點也不意外?」
陵天蘇淡淡道:「你搬救兵的時機掌控得不錯,暗淵殿內的冥族已經盡數撤退。」
幽笙微怔:「你竟然知曉我去了登神殿?」
「冥界破開九幽結界,姑娘身為神界一員,自是不可能坐視不理,你心心念念想要殺死的修羅王都能暫且一擱,很顯然,比起退婚,神女的責任更重要。」
陵天蘇睜着灼痛難當的眼,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番。
她如今身穿的服飾,正是神界特製的神服,很顯然,她的神格封印已解,徹底回歸了神位。
幽笙目光灼灼地看着陵天蘇,漆黑的雙瞳熠熠閃爍着飛揚的神采:「修羅王死了?」
陵天蘇心系鳳凰,不願與她多加糾纏,繞開那棵古樹,繼續前行。
不曾想才走出兩步,前方空間甚至並未產生一絲波動,幽笙的身影便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神色不愉:「你知不知道是誰在同你說話?
竟敢無視我?!」
陵天蘇尚未說話,身後的蒼憐面色驟然冷了下來:「有意思,當初弱小之時,為了殺死修羅王舔着臉上門求合作,心比天高的神女大人甚至不惜蹲在門外聽他人一晚上的房事,當初求人的時候不見一絲架子,如今回歸神位了,倒是端起了一副臭架子這是準備給誰看?」
陵天蘇震驚得虎軀一震,憨批妖尊大人曾幾何時嘴巴也如此犀利毒人了。
果不其然,幽笙面色狠狠一滯,甩袖說道:「可笑,他很厲害不成?本神女才不屑聽區區一介半妖的房事。」
許是因阿綰一事,蒼憐本就處於一個極為危險的邊緣狀態,言辭不說犀利,怕是已經到了一針見血毒死人的地步。
「聽你這話的意思,似乎對我家小妖兒厲不厲害這個問題十分感興趣,竟是想要以貴軀深淺,丈量一下小妖兒的長短,來一較上下不成?」
「什麼亂七八糟的?他厲不厲害關我何事?」
幽笙心思單純,除了單戀某個求而不得的那個人多年,其餘男女之事也從未多加涉及,更聽不出蒼憐話中含話,讓蒼憐十分遺憾。
陵天蘇輕咳兩聲:「蒼憐兒,丈量就有些誇張了。」
方才還氣焰逼人的妖尊大人周身氣場頓時冷了下來,陵天蘇胸膛一緊,被妖尊大人細嫩的指尖掐住一點。
她輕嗯?一聲,聲音涼涼的:「聽你這話的意思,還真想試一試她的深~淺?」
陵天蘇輕嘶一聲,被她手指捏得有些疼,這憨憨傷心難過之餘倒也不忘吃醋,不過當真是醋得好沒道理。
但不得不承認,幽笙的出現,恰到好處地將蒼憐悲傷的情緒沖淡了幾分。
陵天蘇心頭微緩,但很快又板起臉來。
「胡說八道什麼?妖尊大人請正經一點。」
他此刻背着蒼憐,雙手正托着她的雙臀,騰不開手,只能夠仍由她胡亂施為。
陵天蘇一身衣衫早就在戰鬥之中燒得襤褸不堪,蒼憐那一雙手在衣襟下做着怎樣生氣而曖昧的事情幽笙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雖不知曉方才蒼憐那一席話究竟為何意,但也隱隱猜出了這定然不是一些正經的好話。
她那一張高貴清傲的俏臉頓時有些漲紅,呸了一聲:「靈界妖尊原來是好不要臉的女人,勾引有家室的男人當真是無恥!」
蒼憐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幽笙,冷冷道:「有家室?他便是我的家室,需要你在這裏多嘴多舌?」
幽笙目光猶帶憐憫:「神遊妖尊尚未虛命,肉眼凡胎自是無法看出修行者的結緣因果之線,這小子命中姻線已連,分明是成家之相,可如今在我看來,那根線卻並非連在你身上,你當他是家室,可你……未必就是他的妻子。」
蒼憐宛若被一盆涼水當頭淋下,手掌立馬從陵天蘇衣襟里抽出,從他身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