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大宋 第21章 練兵
杜中宵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來透口氣。
劉幾負責南線的戰事,由於南線戰事引動的局勢變化,則是杜中宵要清楚並作出應對的。逃到了党項的番戶在哪裏,戰事發生後他們如何做,周邊党項州軍的應對,對旁邊麟府路的影響,諸如此類,都不是前線指揮官的職責,而是杜中宵要了解、預判並應對的。
旁邊的房間裏面,杜中宵之下分成几案,各自負責幾項,進行總結整理。這就是案牘工作,許多官員深惡痛絕,但其實非常重要的實務。韓琦就沒有杜中宵的耐心,事事過問。
韓琦正饒有興致地看參謀人員進行圖上作業,見到杜中宵出來,道:「經略辛苦。」
杜中宵拱手:「一場戰事,千頭萬緒,辛苦是應該,不辛苦那就不對了。天氣晴好,出去坐一坐。」
說完,隨步出了官廳,到了院子裏。院中大棗樹下有一張石桌,旁邊幾張石凳。杜中宵坐下,讓士卒泡一壺茶來。茶是近些年信陽軍出的發酵茶,有的是散茶,有的壓成茶磚,北地極受歡迎。杜中宵也不知道這是算紅茶、白茶還是黑茶,還是記憶中鼎鼎大名的普洱茶,反正自己喝的是上口就是了。
今天陽光正好,天上朵朵白雲,微風吹來,沒有一絲寒意。
過了一會,韓琦步出官廳,到石桌對面坐下,道:「經略好愜意。」
杜中宵替韓琦倒了茶,道:「獨輪寨首戰獲勝,後面再無大戰,可以放下一半心來了。」
韓琦點頭:「經略說的不錯,那一帶党項兵馬多在獨輪寨。其餘寨子,多者一二百兵卒,少者不過二三十,再無大仗了。對了,經略以為,党項若救援,會在哪裏點集兵馬?」
杜中宵道:「多半是在夏州和銀州。沒藏部在那一帶,沒藏訛龐根基深厚,救他自家財產,自然會格外出力。而且党項橫山兵吃苦耐勞,最是能打,每有大戰必用那裏人。」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兵自橫山出,而不是興慶府來,不得不備。」
杜中宵道:「本來,最好是讓麟延路出兵呼應,讓橫山党項兵不敢大舉北上。只是那裏屬於陝西路治下,麟延帥夏學士又不熟識,只好作罷。」
杜中宵與夏竦是公事上的交情,知道杜中宵性格,夏竦與他並沒有太多私人聯繫。夏安期是夏竦之子,此時為鄜延路經略使,並不是個好說話的人,河東路只是知會,沒有讓他配合。
韓琦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跟夏竦的關係本來不好,就更加沒有聯繫夏安期的道理了。
喝了口茶,杜中宵道:「不過相公不必擔心,橫山點集兵馬也沒有什麼。等他們出兵,我們大軍早已回金肅軍了。若是党項北上攻來,攻金肅軍和河清軍,則麟府路躡其後路。攻麟府路,則有我們南路軍攻其側翼。本朝佔了河曲數州,與以前不同,與麟府路連成一線,党項非出動大軍,傾國之力,無力攻我一點。橫山兵來,並無大的威脅。再者寨堡已焚,無落腳之地,如何久住?」
韓琦道:「道理是如此,可党項每次大舉入寇,無不震動中外,不得不防。」
杜中宵給韓琦重新倒上茶,道:「相公,道理是如此,那就該如此。哪個出了亂子,就找哪個。」
每次党項入寇,宋朝遭受重大損失,幾乎必有宋將出事。要麼用兵不慎,被党項伏擊,要麼陣前怯陣,不戰而逃。不說人人用命,只要守將正常發揮,党項多是無功而返。
這幾乎成了宋軍的不治之症,不管怎麼精選將領,每次大戰,都有掉鏈子的。韓琦曾經為麟延路經略使,對此自然深有體會。橫山一帶的寨堡防禦是一個整體,一處出了問題,就被党項打開缺口,堵上漏洞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倍的精力。
說起此事,就說到了軍隊的指揮體系上來,特別是韓琦剛剛看了杜中宵如何指揮戰事。
韓琦道:「說起軍事,無非是兵精將足,錢糧無憂,軍紀延整,人人用命。可經略的營田廂軍,恕我直言,兵非精兵,將非良將,到唐龍鎮後卻連戰連勝,當者無不披靡,甚或望風而遁,又是何道理?」
杜中宵笑着想了一會,才道:「相公,什麼樣的兵是精兵?什麼樣的將是良將?」
韓琦道:「便如京城禁軍,士卒都是千挑萬選出來,錢糧充足,訓練精熟,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