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恩仇引 第一二四章 禍從口出引衝突
江湖人豪爽不羈,這正對着酒的脾性。或是因為此,酒對他們總有着些特殊的引力。有酒的地方,他們都趨之若鶩,而酒肆從來都是江湖人的匯集之地。如此看,夏承漪實在是此間的異數。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酒樓,連名字都取得這麼隨意常來。常來酒樓共上下兩層,裏面裝飾簡單,物設陳舊,菜品也只能算得上一般,然,地段卻不錯,乃在街道轉角處。
夏承漪在二樓要了一個最靠外的位子,點了幾個菜,要了一壺酒。她來此處因着兩個緣由一來心情煩悶,在府里已是待不住;二來,也是最緊要的,這家酒樓便在「泥人王」斜對面,她此刻落座的位子正可將那家泥人鋪盡收眼底。
一盤竹絲雞、一盤燉牛筋,一個窄口酒杯、一壺老米陳酒,這是桌案上所有的東西。沒有筷子,她覺得它們太髒了,叫跑堂夥計拿去洗淨。
已至戌時,正是用膳的時候,酒樓竟難得滿座。她的左側鄰桌上是兩個清健的老者,二人一邊吃菜喝酒,一邊悄悄打量着餘下八桌上的食客。
「此處是都城重地,比不得我們宣州,你們幾個都給我安生着些,莫要生出了事端。」酒樓西南角擺的是張大圓桌,正坐着七人,這七人皆帶着佩劍,顯然是江湖門派中人,座上一個中年男子謂另外六人道。
「是,師父(叔)!」六人齊聲應道。
趙曉傑給那中年男子遞過筷子,一邊輕聲問道「冉師叔,這六月初六的召令尚離了月余,我們怎來這麼早?我問師父,他也不答我。」
「唉,我們宣州出去的劉近北劉大人,是出了名的大好官,上次教厥國人給害了。且不說他於我們護鐘山有着不小的恩惠,就憑他是我們宣州同鄉,我們都應該先去他府上弔唁一番的。此外,這次奉召的江湖門派不在少數,情勢不明,我們提前來也好早些探聽一些消息,趨利避害。」這個被趙曉傑喚「冉師叔」的中年男子叫冉洄,乃是護鐘山掌門馬全德的師弟,此次奉師兄之令領着門派里的六個弟子赴召。
護鐘山乃馬全德、冉洄二人的已故先師侯伯鈞開山創派,至今不過三十年,算是個新派。然,宣州護鐘山在江湖上卻頗負盛名,所倚賴着便是侯伯鈞自創的四十九路「逐影劍法」。侯伯鈞雖已身故多年,他生前亦僅收了四名弟子,門人凋零,然這套「逐影劍法」在江湖上的威名卻一點不墜,只因七年前的一場武鬥。
七年前,極樂門與護鐘山兩派的門人在宣州地界結下了梁子,雙方各自折損了人。兩派掌門皆不想此事惡化,便按照江湖規矩相約武鬥。輸的一方向贏的一方表錯,自此恩怨兩消,不得再計較。而那場武鬥中,馬全德以一招的先機贏了極樂門掌門樂無雙。極樂門是蒼生郡第一大門派,門人千餘人,而樂無雙也是武林中響噹噹的大人物,在當時摘星閣的高手榜列在二十四位。馬全德在無人看好的形勢下,竟然贏了樂無雙,這在當年可是轟動了武林。即便是只贏了一招。
「師父,厥國的武林中都有那些大人物,武功怎樣?弟子可從未聽過啊。」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男子問冉洄道。他剛問出口,餘下五人亦同時朝冉洄看來,顯然對此也是頗有興致。
冉洄見六人盡皆望來,輕聲笑道「厥國與大華的邊境素來管制極嚴,那邊的事甚少傳到大華來,便只能說些我知道的了。」他頓了頓,去了桌上了舉杯一口乾下,接着道「厥國尚武之風盛行,然,行走江湖的人卻並不多,整個江湖上也沒有幾個大門派。」
「啊?這怎會如此?師叔,你可知曉?」趙曉傑奇問道。
「呵呵,厥國朝廷對百姓管得極嚴,不允許走鏢,不允許買賣私鹽,通關稅費又極高,是以很多江湖上的營生自然便被斷了。討不了生活,誰還願去走江湖?」冉洄答道。江湖人也是人,每日也要進膳,身上也得穿衣,這些可都離不開銀錢。
錯阿衣西笑道「厥國皇帝這個龜兒子啷個笨,那些武人跑不得江湖,難不成教他們去種田打柴麼?啷個可能嘛!不亂套才怪!」
冉洄輕輕搖了搖頭,言道「據說,厥國那些頂尖的高手,都被皇帝請去了皇宮做客卿,身份尊貴的很!一般的武人,多半便到了那些皇親貴宦家做護衛。江湖上少了這麼多狠人,不多久便沉寂了,境內竟是從未有過的安定!」
六人聽了,皆是一臉錯愕。
「 龜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