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糖剛要打開車門的動作頓住，她剛才還以為祁然是讓她下去。

    車子裏忽然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本來就窒悶的空氣更加凝滯。

    察覺到祁然看過來的目光，她維持着準備開門的動作不敢動，只恨不得連呼吸都摒棄掉。

    沒有人說話，慕糖握着車門把的手緩緩收緊，骨節發白。

    片刻，身後的人輕聲一嘆，喚她，「糖寶……」

    慕糖的心跳驟然凝滯，她急急打斷他，「你不要說。」

    他果然停下，她喉間微噎，「如果，你想說的是要拒絕我的話，就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一點也不想。」

    她不斷搖頭，聲音緊繃，帶着顫慄的泣音，又帶着抹固執的任性。

    的確，於她而言，如果他要說的話只是要將她推入不可得不可求的深淵，那她寧願不要聽他說，她永遠也不想聽到。

    她緊閉着眼，咬緊下唇，好像這樣就能欺騙自己。

    她後悔自己剛才那一時的衝動，恨不得時光再次倒流，她想她絕對不會選擇在現在說那樣的話。

    就在她心跳越來越亂想要打開車門落荒而逃的時候，一股力道落在她肩頭。

    他的手有力又溫暖，掌心的溫度隔着薄薄的外套，讓她肩膀上那片肌膚都發了燙。

    大手微微收緊，用力，不容她反抗的將她的身子扳轉了過去。

    慕糖順着他的力道轉過身，眼睫密密顫着卻始終不敢睜開眼，粉潤的唇瓣被咬得發白。

    溫熱的手指落在她唇角，他低聲道：「鬆開。」

    慕糖咬得更緊了。

    耳邊的聲音變得更加低啞無奈，如同嘆息，「乖，聽話。」

    帶着些薄繭的指尖輕蹭着她細膩的肌膚，酥麻得人心尖發顫。

    慕糖眉心都皺了起來，卻當真聽話的鬆開了唇。

    然後他拇指的指腹就落在她發白的唇上揉了揉，很曖昧的動作，就連那溫熱的觸感都變得滾燙灼熱。

    慕糖的心臟一瞬間提到了喉嚨口，恍惚中聽見他說：「把眼睛睜開，看着我。」

    她又想咬唇了，可牙齒一動卻直接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她僵了一秒，慌忙鬆開睜開了眼，直接撞進那雙猶如落進了一整條星河的眸子裏。

    他在笑，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是慕糖從未見過的明亮絢麗。

    他收回剛才被她輕輕咬了一下的拇指，放在自己的臉頰邊磨蹭了一下，在靠近唇角的位置。

    說不出為什麼，慕糖的臉忽然就紅了，就連耳根都發了紅。

    「你……笑什麼？」

    她抿了抿唇，剛才跟他告白時都沒有這麼不自在，下意識別開目光不敢再看他的眼，只盯着他的下巴。

    水漾的杏眸中帶着說不出的慌亂，如同受到了驚嚇的小鹿。

    祁然眸色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表面平靜，可內里波浪翻天。

    他只能一遍遍安撫心底那頭快要甦醒的凶獸，不斷的告誡自己她才17歲，她只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

    可他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的是，他丟人的，如同一個變態，將一顆心落在了一個沒長大的小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