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劉袖子一抖，兩隻手上都是一尺長的刀子，握在手裏喝道，「媽的！我看今晚上這事兒，是個局吧？！金九爺，你可看好了！」

    金九爺沒等說話，廖荊川卻看着金九爺笑了，「九爺，怎麼我的手下，今晚上總是對着你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主子。」

    金九爺的臉色，已然煞是難看。

    廖荊川笑着說，「不知金九爺的意思是？」

    金九爺呵呵一笑，「廖先生，他是你的人，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廖荊川點點頭，向金九爺做了個揖說，「金九爺，多謝您給面子！刀子劉是我的人，那按着黑槍會的規矩，他是要帶回堂口的。金九爺您看行嗎？」金九爺點點頭。刀子劉站在那攥着刀子渾身發抖，欲言又止，他當然知道帶回堂口是什麼意思，到時他會死的很慘，他不能就這麼認了，於是大叫一聲，「他媽的！不是我乾的！」說完碩大人影一晃，陡然一個躍步，竟衝到金九爺身邊，金九爺身邊一人猛地舉槍，但刀子劉的刀也到了，一刀定在手腕上，槍落地後啪地響了一下，那人手腕上全是血，剛抱住手腕，脖子被撲上來的刀子劉的刀扎中，動脈噴着血踉蹌退後。

    金九爺的人紛紛舉槍，但不敢放槍。因為眨眼間刀子劉一把鋒利的刀，架着金九爺的脖子。「刀子劉，你他媽瘋了！」金九爺眼珠暴突，臉上的肉簌簌抖着。「金九爺！這時候了，什麼都別說了，勞駕送我出去吧！」手上用勁兒，脖子上冒出血來。金九爺看着廖荊川，「廖先生——」廖荊川斜着眼看刀子劉，「刀子，本來念着你這幾年跟着我，我沒打算叫你死——快放人！」

    刀子劉嗤嗤一笑，「廖先生，就別哄孩子了，你什麼手段，我會不知道？——回堂口，我還有命嗎？今天我算栽了，老子什麼都不說，你們他媽的讓我走！——這輩子，我絕不再出現在上海灘！」話音未落，旁側有人猛地舉槍對準刀子劉就扣動扳機，刀子劉歪頭躲過，抬腿竟從膝蓋里飛出一把刀來，那人胸膛中刀，仰面栽倒。刀子劉二話不說，一手挾持着金九爺，一手在他耳朵上一划，登時血流如注，一隻耳朵被割下來。同時那刀子再次壓在金九爺脖子上。金九爺失聲慘叫。

    刀子劉冷笑一聲，「金九爺，你的手下總是不安分，你叫他們快些閃開讓我出去，不然，我的刀子，可是太快！」金九爺丟了一個耳朵，還是看向廖荊川，那眼神分明是：刀子劉是你的人，黑槍會的人都是玩槍高手，怎麼這會兒全不動彈？——其實也難怪，剛才黑槍會的人槍都被下了，此時拆得七零八落在桌子上，除了鬼槍的，別人手上都沒有槍——廖荊川面無表情地盯着刀子劉。刀子劉不看他，拖着金九爺向門口走，血流了很多，金九爺的胸前大襟都染透了。

    有人打開門，刀子劉帶着金九爺出來，下了樓梯，出了大廳，當走出玻璃大門，寒氣撲來，刀子劉眯着眼看，雪此時很厚了。燈光下，那巨大的假山像一隻猛獸臥在紛揚的雪裏。本來的噴泉池子，此時沒有水，覆着一層雪。「金九爺，給我叫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