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歸 277:你該告訴我
天意,不可違。
就猶如白從簡的病情,能不能治癒,全靠天意。
能多活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賜。
那麼,所謂的白首偕老可不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和謊言?
自欺欺人而已。
屋內的蕭子魚比誰都明白這一點,她握着手裏的白玉酒杯,用食指撫摸杯沿,星眸半睞。
屋門從外被推開——
那個人穿着月白色的狐裘大氅,髮髻依舊和平日裏一樣,梳的一絲不苟,用白玉冠束起。那張雋秀的容顏,在黯淡的燭火下,顯得溫潤至極。
前世她便知曉,這個人生的極好,一直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說什麼話都是笑眯眯的。
此刻的他,卻有那麼一絲嚴肅。
蕭子魚的腦海里閃過今日圍場裏的情形,立即收回自己的目光,有些尷尬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神。
今日,是她唐突了。
且不說這寒光劍有多貴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和一個喜歡胡作非為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蕭子魚咬了咬下唇,剛想要開口,便聽見白從簡嘆了一口氣。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他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說的認真,似乎為這個問題苦惱不已。
蕭子魚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她立即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因為起身太過於匆忙,身子差點站不穩。
她帶着歉意的語氣道,「今日的事,是我唐突了,我……不該這樣的。」
她也不知該如何和白從簡說,自己居然會因為他人的一句話,那樣的失去理智。
這是她前世都不會做出來的糊塗事情。
白從簡聞言愣了愣,然後莞爾,「今日的事是我的不是。」
他走到蕭子魚身邊,打開食盒將裏面的點心取了出來,又認真地說,「今日我和玉竹會遇見郡主是個意外,我也未曾想到,她會在圍場。若是我知道,我不會去的。」
蕭子魚大窘。
她差點忘記了,這個人是如何的聰明。
難怪有人說,,美色誤人。
白從簡可不就是麼?
看着和藹可親,即使他人說的言語再惡毒,他依舊是溫和的笑着,似乎誰的話語都不會被他放在心上。但是,和白從簡接觸了後就會發現,這個人的表面太會偽裝了,他會在上一刻笑着,下一刻就要了那個人的性命。
這麼多年來,他身邊為他辦事的暗衛們,也十分的明白,看似好接觸的白從簡,其實對誰都和疏遠。所以,也很少有人敢去挑戰白從簡的權威。
這個人,不怒自威。
他過於聰明,所以嗅覺也比他人靈敏。
她低頭覺得自己現在一身的醋酸味。
此時的她是該無比嬌羞的如大家閨秀一般說一句我在乎你,還是像是被人拆穿了內心的想法轉頭逃離這個地方,又或者和前世一樣直接裝作不知道?可是,蕭子魚又無比的清楚,這些事情她一件都做不到,因為此時的她已經不是前世的她,她和他曾為夫妻,有最親密的接觸。
即使前世到了最後,她因為誤解,心裏怨恨白從簡。
但是在那股怨恨後面,掩藏的依舊是喜歡。
她能瞞住所有人,唯獨瞞不住自己。
&應該試着相信我。」白從簡將酒拿了出來,又看着蕭子魚,聲音里含着笑,「燕燕,我可是什麼都沒有瞞你了,那麼……你是不是應該信我?」
蕭子魚的眼珠子開始亂轉,她看了看桌上擺放的全是她喜歡的點心,又立即挪開目光看了看他的腳尖,甚至最後抬起頭看了看窗外。她的動作怪異,無論怎麼就是不肯看白從簡的眼睛,膽怯的像是一個懦弱的小獸,不敢去面對一切。
她在白從簡面前,總是會不像她自己。
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即使廊下點了防風燈,院內的景色依舊在一片昏暗之中,朦朦朧朧。
這一片模糊,像極了她現在的心情。
&沒有不相信你。」蕭子魚的語氣有些猶豫,她捏了捏衣袂,緩了一會,像是豁出去一般,說了一句,「只是,我看不透你。」
白從簡含笑走到她身邊,仔細的端詳她。
前世,他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