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覺得那人略有眼熟，仔細回憶之後，便想到那次跟小青吃完夜宵後，看到植夫人與她丈夫在妓院糾纏。

    就是眼前這個男的。

    陳氏見南風在看她大伯，又問：「你以前見過他嗎？」

    「見過一次。」

    陳氏便說：「他現在應該是回來拿錢的，每次只要在外面玩得差不多了就要回家拿錢，以前他是要多少大嫂給多少，現在大嫂不在了他倒是少出去了，就偶爾出去一下，家裏那點錢也還夠他花天酒地，就是不知道他以後怎麼辦，人總是要為將來打算打算的吧？南姑娘你說是不是？」

    南風淡淡一笑。

    她覺得有些人就是日子過得太舒服，自己作的。

    ……

    三年一度的選秀開始了。

    南風和小憐站在督統衙門的一個偏院裏，她們面前擺的是植美堂的胭脂，以及香蔻坊的洗面奶、面膜。

    而跟她一起的還有別的幾個同行，她們面前擺的也是胭脂水粉，是跟南風一起來競爭這個秀女指定用品的。

    這樣的場景跟南風之前想像的完全不同，她以為競選應該會很激烈的，所以她還準備了一大篇的詞彙，打算用來介紹自己的產品，就像現代寫的一樣，到時再用來演講。

    看來這都是商會那邊內定的，商會那邊只抽了這麼幾個商家。

    另外那幾個商家還在聊天，懶懶散散的，完全不像是競爭對手，南風不由地笑了笑。

    都怪自己太緊張了。

    那天正好是三月三，福郡的天氣已經很暖和了，院子裏各種花也都競相開放了，而從她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不遠處正在訓練的秀女。

    都是宮中的一些日常禮儀，作了揖，行個禮還要拿把尺來量，低一分，高一分都不行，南風看着就覺得辛苦。

    「南風姐姐，你說，這進宮有什麼好的？」小憐小聲地問。

    南風搖搖頭：「這我就不懂了，聽說這宮門一入深似海，進了裏面的女人除非能當上寵妃，不然就要老死宮裏。」

    旁邊那家老闆聽到南風和小青的對話，也不由地插了一句：「可不是，聽說後宮佳麗三千，皇帝一晚上睡一個還睡不來呢，這些女的進了宮就相當於守活寡的，有些輪了一輩子都沒有得到寵幸呢。」

    南風便問了一句：「那為什麼還有這麼多女的爭着進宮呢？這不是往火坑裏跳嗎？」

    「有些是真的抱着當妃子的夢想去的，有些是被家裏逼着去的，都是一些大臣的女兒，沒得選擇，女兒進了後宮當了寵妃就可以升官了，若是他們的女兒能生下龍子，將來當了皇子或者太子，那就更不得了，直接封地封爵。」

    南風便想，那萬一這太子失勢，又被別的皇子幹掉了呢？不一樣是死路一條。

    不過這話題應該不是在這種時候能討論的，而且不遠處一個打扮得十分高貴的女子也來了。

    那女子穿的衣服不是百姓的，估計是她的官服。

    聽說每次選秀的時候，宮裏都會派出女官到各地挑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