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夫人在老夫人眼裏，還真是什麼都不如。

    「快去忙自己的事。」老夫人催促。

    夏今淵想留也留不下了，薄唇抿緊的他輕聲道：「您別動怒，當心身子。」

    「知道你孝順，快去忙吧，奶奶同你媽媽，還有這位黎夫人好好聊聊。」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笑看着自家高高大大的孫子，眼裏的笑都盛不住，「忙完就去後頭好好陪着貴客。」

    黎夫人冷眼旁觀，嘲笑道：「老夫人，您的好孫子剛才還對我指手劃腳，您都出面了，竟然也不讓他向我道歉？都說您規矩嚴，我今日還真開了眼界。」

    「我家孫子，除了他老子出手打出，家裏還真沒有人敢打他一下，黎夫人衝上便往我孫子臉上甩耳光，也讓我開了眼界。」

    目送夏今淵離開正堂，老夫人連臉上的笑都收斂了許多，淡地吩咐道：「凝芳，給黎老爺子的繼室去個電話，讓她過來一下，再問問黎老頭，他若方便的話，讓他一道過來。」

    「自家的姑奶奶囂張到敢到我夏家來打我蘇榕都捨不得打的孫子，還讓我家來道歉，我要親自問問，他們黎家是怎麼教女兒！」

    老夫人說打電話那還真是打電話，壓根不是開玩笑。

    認為開玩笑的黎夫人沒有相信，等到芳姨真打了電話，她才知道那位高坐大師椅，滿頭銀絲，氣質雍容的老夫是認真的，並非開玩笑。

    肖女士已經心如死灰，仿佛眼前的事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她還能怎麼樣？

    她想走，成蘭要留下，她不想丟臉，成蘭拉着兩人一道丟臉。

    她還能怎麼樣呢？

    黎夫人雖然也是京里的奇女子，但在老夫人這位巾幗英雄面前，她的道行差了不是丁點半點。

    當芳姨恭恭敬敬對老夫人道：「黎家掌家的接了電話，知道是您有請，立馬事着他那位繼室過來領人了。也沒有問出了事，只在電話里道了歉，讓我傳遞您他的歉意。」

    「那我得好好等着了。」老夫人很淺的點了點頭，便坐在太師椅里靜候黎家來人。

    明白過來這事不是說說的黎夫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又見老夫人一幅不想同她說話，說話便是降低身份的雍容姿態，一口牙都險些咬碎。

    她都六十來歲了，也是做了奶奶的，被家裏小輩敬着的長輩，可到老夫人面前卻沒有半點面子。

    這口氣，她咽不下！

    「老夫人，我敬您是長輩處處禮讓，不敢有驚擾您。您到好，還勞駕我那年邁的老母親過來，老夫人，您未免太……」

    囂張兩字還未說出來，呆坐像木雕的肖女士開口了，「成蘭，老夫人不是您能說的，您沒有資格來說老夫人的不是。」

    「你不想走，我得走了。你有想看戲的心思，我都知道，你慢慢看着吧，我先走了。」

    黎成蘭被她那句「你有想看戲的心思，我都知道」給震住了，淑曼……她知道？她知道什麼？

    她知道些什麼？！

    眼裏陡然生厲的黎夫人看向了聲音木訥的肖女士，看到她從椅里站起來，再走到老夫人面前，突然間毫無徵兆朝老夫人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