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臉平靜地看向她，「有什麼話起來說，不用跪我，我擔不起你的一跪。」

    又對芳姨道：「扶她起來，都上了年紀了，別再折騰自己。」

    這回肖女士的下跪沒有再讓老夫人心軟了，她可不想到頭來受委屈的是自己的孫子。

    「淑曼，我沒有怪你，你走你自己選的路，我們夏家放你走。但我得告訴你，有人想看我夏家的笑話，這等人我是容不得她放肆。」

    黎夫人知道說的是自己，還想插話進去，又聽老夫人淡道：「交什麼朋友，走什麼路，都是你的事，跟我們夏家沒有任何關係，你啊，以後別來了，也別再帶些同我們夏家沒有關係的人回來。」

    「外頭應該是救護車內來，我不放心，你還是去醫院看看。你畢竟是老六的媽媽，雖然你同老子沒有母子緣份，但好歹替我們夏家生兒育女一場，我們面上過得去，能走到街上碰了面，可以微笑點點頭就可以了。」

    夏今淵已經領的醫生、護士進來，芳姨正好扶起了肖女士，沒有讓醫生看到她跪着。

    全程，沒有人同黎夫人說話，都把她當成空氣般存在。

    肖女士也沒有理睬她，由着醫生做了一個簡易檢查，又問了她身體有沒有什麼問題，很快便吸了氧氣。

    「病人有心悸史，呼吸急而短促，不排除心臟有問題，需要先送去醫院做一個詳細檢查。哪位家屬陪同？」

    去醫院得要有家屬陪同，黎夫人聽了直冷笑，「沒有家屬，兒子不認她，回了家還要……」

    「老六，你跟過去。」老夫人冷靜吩咐，至於黎夫人說了什麼，純屬當此人不存在，六十來歲的人了，也該為自己留點臉，別真以為自己如今過得不錯，便能稱王稱霸。

    在他們這些老傢伙面前，她還真沒有那個資格。

    話被堵住的黎夫人臉都泛着青色，這會兒倒充起了好人！

    肖女士聽到自己兒子還陪她去，心裏先是一喜，轉又一臉悲傷，「不用，我讓家裏保姆過來，沒有什麼大問題。」

    「我陪你去。」黎夫人哪裏敢自己一個人留在夏家，僅老夫人一人她都應付得頗為吃力，夏老爺子若出來，還不得拿鞭子抽。

    直接起身，生怕老夫人會攔她，幾步並過來緊緊抓住肖女士的手，沉道：「我陪你去，由他陪你，我不放心！」

    「老夫人……」

    肖女士讀懂了好友眼裏的意思，懇請老夫人能高抬貴手。

    空氣有些靜，醫護人員站在哪兒一時間都不敢動彈，臉容慈祥像一位鄰里老人的老夫人走了過來，一直走到自己這位前兒媳婦面前，由芳姨扶着慢慢彎了腰，「淑曼啊，我記得你也有五十七八了吧，『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聲入心通，無所違逆，知之之至，不思而得也』你啊你啊，好好記住我今日的話，以後斷不可再這麼任性了。」

    「你已經沒有那任性的資本了啊淑曼，既然過了自己想要的日子，就一直這麼過下去吧。還記得當年我問過你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