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漏洞 22、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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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梨花。
樹上,空中,搖着飄着殘缺的花瓣,潔白如羽。
鍾弦沒見過梨花。
梨子都很少吃。
他甚至一直以為梨花也許是淡粉色的。
但在他的夢中,滿世界裏落下的,花瓣均勻如雪片。
沒人告訴過他這是梨花,他就是知道了。
他開着一輛新車,車廂寬闊,視野極好。發動機聲音輕柔若無。車輪輾過花瓣。穿行在一條安靜的街。
他依舊知道是在做夢。他將要再次見到那個人。
仿佛還是鄧憶,少年時期的模樣,身形看起來纖瘦一些。靜靜地坐在車後座上,那張面孔和現在沒有多大差別。
鍾弦緩緩地轉動方向盤,從後視鏡中打量。少年鄧憶的眼瞼一直低垂着,盯着手中的一個本子。
鍾弦緩緩回頭。
「那是什麼」
他沒指望會聽到回答。在他的夢中,他從未聽過那個傢伙開口說話。
聲音好像來自外太空似的。還帶着未退盡的稚氣。
「你的歌我編不好。」
「編編曲」
「我可能,做不好你的吉它手。」
忽然響起了鼓點聲,打着極快的節奏。聲音越來越大。漸漸的震耳欲聾。
鍾弦醒了。
酒店的房間裏迴響着巨大而急促的咚咚聲,好像升堂擊鼓一般。是有人在用力地敲門。
窗外已經大亮,酒店的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他從床上爬起來。昨晚的鄧憶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只有那件被穿過的浴袍還在床上,證明他確實曾在這裏。鍾弦還拉着浴袍右邊的衣袖,但裏面的人卻像剝掉皮的蛇一樣消失了。
敲門的原來是大科,看起來狼狽的不得了。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浴服,手中抱着一堆東西他昨晚的外衣和背包。
鍾弦剛打開房門,大科就衝進來。將衣服和包胡亂扔在門旁邊的衣櫃裏。向床上打量了一眼,掀開被子檢查了一下,確定被子裏沒有人,就一頭栽倒躺下便睡。
「幹什麼逃荒嗎」鍾弦立在門口看着這一出。
「你昨晚一個人」大科抱着枕頭問。
鍾弦關上門。到床頭柜上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早上八點。「你一夜沒睡」
大科咧開嘴巴,好像是在笑,卻比哭還難看。「老子沒那個精神了。就來了一炮。不知道怎麼回事睡着了。剛才被尿憋醒,發現那個女人睡我旁邊咳,感覺太糟糕了。不想等她醒來,不想看她白天的樣子,更不想和她有任何交流。你昨晚都一個人」
「嗯。」鍾弦揉了揉頭髮。他的頭沒有那麼痛了。但還是缺覺。想了想便回到床上去打算再睡一會兒。
鄧憶去哪了呢
鍾弦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來看。鄧憶並沒有給他的微信里留言。他也許是上班去了。要這麼早
「十點叫醒我。」大科說。「我中午要找阿吃飯。我今天一定能和她成功複合。」
「自己設鬧鐘。」鍾弦說。
「哎那個警察呢昨晚什麼情況他有找女人嗎」大科問。
「沒有。」
「唉唉,你怎麼不給他找一個,大家都是一路,以後就不用擔心了。」
「倒霉蛋。心虛吧。」
「下次你先給他找一個,再忙活你自己行不行。看得出他根本沒把我那點事當回事。他什麼時候走的」
鍾弦不答。倒頭就睡。
大科在十點的時候,準時爬了起來。洗澡,穿衣,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樣。鍾弦也被他弄醒。很驚奇自己今天睡意甚興。穿好衣服,準備回家接着睡。
「鄧ir昨晚是和你在一起吧。」大科對着鏡子整理好髮型後,忽然問了這麼一句。「桌上有兩個杯子。」
「嗯。我們喝了一瓶干邑。」
「在房間裏喝的做了什麼」
「只是喝酒。」
「然後呢」
「你有病。」
「和你比我是笨點。我剛剛才明白了你們在一起。你在抓黑貓。」
「你說的什麼鬼。」
「鄧ir是黑貓警長。你要和他建立深厚交情。看得出他挺吃你那套的,至少有了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