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深情 14.第十四杯
景勝完完全全認出了於知樂。
與此同時,他也清晰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它們非常震耳,格外激烈,以至於蓋過了動情的副歌,甚至,來自四面八方的呼喊。
&她吧?我沒認錯吧!」林岳不斷推搡他,試圖求個答案,可景勝仿佛丟了魂一般,只隨着他的動作左右擺,卻沒開口說一個字。
被他扯夠了,才心煩意亂地蹦出一句:「是啊。」
旁邊周忻明好奇得不行:「誰啊,那女的誰啊。」
景勝沒答,只是看着。
嚴安過於熱烈露骨的隔空對望,令很多在場的客人,也慢慢找到了站在木梯高處的女主人公。
有好事的青年雙手圈在唇邊,仰頭對於知樂吶喊:「餵——下去啊!答應他,去找他!」
林岳完全身臨其境:「看不出來啊,雪蓮花這麼搶手?」
搶你媽逼,景勝在心裏罵了句。
而就在此時,那個叫他目光沒辦法離開一秒的女人,忽然有所動作,開始一步步往下走。
她幹嘛?
想幹嘛??
景勝背上猛泛寒氣,心裏全是未知難測的恐慌。
嚴安仍在歌唱,詞情曲意,愈發洋溢。
許多人吹着口哨,眼睛如星閃爍,為即將見證一場破鏡重圓的浪漫故事而興奮難抑。
於知樂步伐很快,似乎迫不及待。
林岳察覺到桌面在顫,他匆忙按住景勝擱那的手臂,他知道這東西要坐不住了。
女人在如潮的掌聲里,走下最後一級階梯,到達平地。接着,她繼續目不斜視地,在過道里疾行。
&衝動……」林岳加重掌下的力道。
他能感覺到景勝在克制,克制着一份爆發,而這份爆發,隨時能讓他掀翻桌子,甚至是……
砸到樓下。
林岳勸着:「是男人就要接受任何不甘心,不爽,然後心痛地祝福>
話音未落,台下忽地響起一長噓,意外又惋惜。
因為今晚的女主角,並沒有迫切地衝上台去,擁抱那個為她獻歌的男人。
而是拐了個彎,徑直從側門走了出去。
哐啷!
酒瓶倏地七倒八歪,驚起了一桌人。
景勝倏然起身,頭也不回追下樓去。
中途還絆到了一隻凳子,踉蹌的兩下,也絲毫沒有影響他氣勢洶洶的步態。
周忻明被撞到地上的酒瓶嚇得差點跳起來,片刻才心有餘悸問:「他、他,勝子怎麼了啊?!」
林岳撿起瓶子,墩回原處,揮揮手:「犯病,別管他。」
—
於知樂來到外面,有冷空氣沁入心脾,她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她一早就猜到了嚴安會這樣,他特意邀請她過來,也許正是為了他重歸於好的目的。
她沒有一點點驚喜,也沒有半分愉悅,滴酒未沾,胃裏也翻江倒海,膩得想找個地方催吐。
從嚴安開口訴說過往的那一刻起,她突然意識到,原來有人真是冷了的羹湯,她以為還冒着昨日香,實際走近了拿湯匙一舀,不用送到嘴巴邊上,都能察覺到它表面浮着噁心的涼。
好像有鬼祟在後面追,於知樂急促地走。
想要,快點,再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身邊都是往酒吧里去的行人,有笑聲,有議論,充滿對夜的期待。
唯獨她一人逆行,形單影隻。
突然,她右臂被拽住,那力道大而急,直接把她整個人扯了回來。
轉身一刻,於知樂莫名恐懼,不防讓自己對上身後人的臉。
夜的寒氣和心的慌亂,讓她不由地微微喘。
只是把她硬拉回來的人,喘得比她更加厲害。他望着她,眉心皺得極緊,胸腔急劇起伏,臉上已然泛出了急迫的紅。
明明都累得都直不住腰了,可他眼底全是千山萬水,柳暗花明之後的踏實和放心。
是他。
名字浮現在她腦中。
他怎麼在這?
於知樂心頭滿是疑惑,因而忘了他的五指,還扣在自己手腕上。
&做賊啊,溜得這麼快!」
&啊老子快找得累死了,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