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後,男主不准發芽 第十一場極樂
藏廟的屋頂被成群結對闖入的人面禿鷲強行毀壞,落滿牆土的骯髒地面,大片大片被撕碎的唐卡碎布,還有在空氣中肆意蔓延開來的濃重血腥味都匯成了相當猙獰慘烈的一幕。
常人顯然完全都無法想像這裏剛剛才發生什麼了不得的生物之間的爭鬥,而此刻站在半邊圍牆的廢墟之下,臉上身上滿是血痕擦傷,脖子上更是差點被割開一道致命的口子的聞楹則一動不動地立在黑暗的夜色之中許久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一直到身後蔣商陸咳嗽的聲音傳來,他才像是回過神一般轉過身將自己那幾乎頂破整座藏廟屋頂的鳳凰樹樹冠慢慢收起,又在走過來半跪在蔣商陸面前後開始替他處理起臉上的傷口。
「他肯定沒盡全力,我們今天算是僥倖撿回了一條命了,不過今晚過後,岡仁波齊山周邊的生態系統真的是危在旦夕了,他花了這麼久時間鋪墊了那麼多把我們騙到這兒,也真是用心良苦……」
聽到他這麼說,眼神淡漠的聞楹看上去一如往常,但必須要自己親手去揭穿某些殘酷的真相還是讓他的臉色冷的可怕,他甚至一時間都不太想回應蔣商陸的話,只是閉上眼睛乾脆地選擇了沉默。
而見狀一愣的蔣商陸也知道自己剛剛可能一不留心說了些不太中聽的話了,只能輕輕的嘆了口氣,又抬起手指替他小心又仔細地擦了擦他臉上的血痕才開口道,
「抱歉,不應該現在就和你說這些的,不然你先一個人找個地方呆會兒吧,這邊我來收拾就可以了……」
這般說着,口腔里還在因為這幾天吃藥而止不住發苦地的蔣商陸便掩住自己的嘴唇沖面前的青年輕輕地開了口,他其實並不介意多退幾步給心情糟糕的聞楹一點的空間冷靜下來,事實上只要能讓聞楹心裏感覺好受一點,退再多步他都完全可以。
可當他的另一隻手剛準備要收回來時,蔣商陸卻感覺到自己忽然被一下子拉住了,接着垂眸不語的青年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又在替他擦了擦掌心的血跡後才口氣沉沉地來了一句。
「我很好,你別管了。」
「真的?」
蔣商陸一聽這假的不得了的話就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眼,誰想到板着臉的聞楹聽見他這麼說居然又開始故意裝啞巴了,直接就無視了他的話開始認真地幫他消毒。
蔣商陸被這明顯在牴觸自己的態度給弄得更不安了,只能跟着他一塊沉默下來就等着他自己主動開口,而聞楹也在幫他簡單地處理了一會兒傷痕後,沉默了一下才捧着他瘦得面頰都凹下去的臉就吻了吻他嘴角的傷口。
「剛剛故意不搭理我,現在又開始占我便宜了是嗎?」
一邊回應着他的吻蔣商陸還一邊含糊地笑着問了一句,見聞楹也不吭聲就這麼又低下頭重新開始幫他認真地消炎,蔣商陸只一臉過意不去地轉過臉嘆了口氣,才神色複雜地張張嘴開口道,
「其實你真的想找人發火,不用顧忌那個人是不是我,這件事是我那天晚上回來之後多嘴了,我是真以為你沒察覺到,不過我要是換個別的辦法,其實今天晚上我們也不用這麼直接地和他對上,你應該也有別的處理方式……但我實話實話,我真的沒想到他居然就是……算了,你和他都那麼多年交情了,抱歉……」
蔣商陸這麼說着挺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一貫很懂得照顧聞楹的情緒,王志摩之前背地裏肯定坑了他不少次這件事他不是不生氣,但他也怕貿貿然知道真相的聞楹心理上接受不來。
可是自打從首都離開,親自殺死了陳永明的蔣商陸就一直在思考當初的糖棕為什麼會懂得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寄生在雍錦城身上的問題。
因為後來的無數事實已經證明了,沒有哪種正常植物會不具備這樣微生物才具備的能力,除非有什麼人曾經教給過他,那這個人現在想來除了曾經和他接觸過蕭驁應該不會是別人,那麼又會是什麼人教給那個時期的蕭驁的呢?
起先他和聞楹都沒有想通這個問題,所以他們只是把精神異常的蕭驁找了個地方關了起來,又開始通過姚東林對看似沒有幫手的蕭驁進行一定程度的監視。
可誰想到,在他們一起進入岡仁波齊山後,還沒等他們有機會喘上口氣,這些事情就一股腦地全衝着蔣商陸來了,而這個時候如果一貫警惕性充足的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可能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