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錄 第三百一十五回:行兵布陣
幾人在這裏休息了一日。第二天,謝轍他們答應幫助卯月君,在這一帶尋找如月君的殘骸。原本以為,有孔令北與他的手下——鳥雀們的幫助,這裏基本已經確定沒什麼東西了。但像是這些陰暗潮濕的地方,鳥兒或許還真沒辦法發現。卯月君思前想後,答應接受他們的幫助。不過兩方說好,只找這最後一天。畢竟,這本就是卯月君與孔令北定下的時限,再久就太耽誤其他任務了。所謂人多力量大,多了四個人來幫忙,終歸多一分希望。
「不如孔令公子就在這裏歇息吧?」寒觴對他說,「這些天來,您也辛苦了。」
「我無所謂。」孔令北攤開手,微微聳肩。
卯月君看向他,視線又從另外四人面前掃過。接着,她對孔令北說:
「你還是隨他們去吧。」
孔令北身子一僵,很快皺起眉,聲音有些嚴厲地對卯月君說:
「可您怎麼辦?雖說您的傷已經痊癒,可誰知道又會遇到什麼問題?先前就算在林地里巡邏,也都是我隨您一起,不至於出什麼狀況。上次不就是與那姓瀧的分開,才被麻煩找上門來?這幾天您也辛苦了,也不必再出門勞力傷神了,我陪着您就是。」
問螢和寒觴對視一眼。他們倒是能從話里聽出來,孔令北應該不是想要偷懶才不願意跟他們去,而是真心希望卯月君別太辛苦。
「也不用吧?」問螢撓了撓頭,對卯月君說,「我們四人已經夠了呀。還是說,這片林區有什麼不為我們所知的兇險之地,需要孔令公子來照顧?」
卯月君對着問螢輕輕擺了擺手,和聲和氣地對孔令北說:
「在與他結識之前,我也都是獨自一人行動。何況,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幫襯着我的。在六道無常之中,我稱不上驍勇善戰之輩,但也並不怕傷痛。我只是儘量迴避死亡。這附近很安全,沒有危險的氣息,你儘管陪他們去便是。他們比我更容易遇到麻煩。」
聽到最後一句話,孔令北似是心領神會。與此同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皎沫如夢初醒。她看向卯月君,發現對方也一直在注視着自己。她們昨天私下對話之後,自然是被友人追問了一番。皎沫說,卯月君跟她說了一些故鄉的事——也就是那遙遠的深海。皎沫說,這些事兒對他們而言都算不上重要,因此也不必展開多說。其他人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聯想到昨天卯月君對自己說一些話,便轉頭對幾人說:
「要不,還是讓孔令公子隨我們來吧。雖說我們有四人,但我們終歸不該真分到四個方向去還是太危險了。孔令公子若是願意給我們帶路,告訴我們哪裏不安全,也是好事。」
孔令北自是聽卯月君的話,便順着皎沫的梯子下來了。卯月君留在庭院內,其餘人都與他重新回到林地去。這庭院距林地很近,走過去要不了兩刻鐘。孔令北一路跟他們說了些應當注意的事。總結下來其實也沒什麼要注意的。
來到林地,嗅覺最敏銳的寒觴不再察覺到任何不屬於此地的氣息。如月君的遺骸似乎只有那麼一塊,其餘的不是被孔令北老早撿回去,就是已經流落獸腹了。寒觴問螢是一起行動的,謝轍和皎沫則在孔令北的陪同下搜尋。
「夫人」
普通地走在林間小路中,謝轍突然喊了皎沫一聲。她側過頭問:
「謝公子何事?」
「雖說昨夜已經問過,但是卯月君,當真只對您說了家鄉的事麼?」
「嗯還有些別的。」皎沫抿嘴笑了笑,「但不算什麼重要的事。您放心好了,卯月君有什麼值得瞞着您幾位的?」
謝轍有些遲疑:「是嗎只是,我覺得,今天卯月君的態度有些不同。」說罷,他又望向前方帶路的孔令北。他倒一路都很安靜,只在關鍵的地方指指路,盡職盡責。謝轍又問他:「孔令公子知道些什麼嗎?」
「我哪兒知道。」他頭也不回,「那是卯月大人自己的事。」
「唔」
原本他們以為,今天就會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去。他們大概最終會一無所獲,好好休息一晚,第二日早早啟程,前往最近的城鎮。不用問他們去往何處,反正鄰近的城鎮也只有那麼一處,而且大體的方向,是朝着翡玥城靠攏的。
但意外偏偏就是發生了。